哲哲再次收到皇太极的来信时,是份捷报。
而大玉儿单独收到的这份,是几片花瓣。她不太能认得出是什么花,只是展开时,伴随着一阵清香。
他只字未写,只给她从远方传来了一抹香。
这抹香,抚平了大玉儿内心的担忧,也与皇太极传来的捷报相呼应。
她决定,也回复皇太极一个不一样的信。
她急忙从妆台上取下唇脂,对着铜镜加深着已经淡去的颜色,便轻轻落在纸上。
待放飞了这只信鸽后,她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缠着苏茉尔去了小厨房,跟她再多学些厨艺。
皇太极对着这份别样的回信出了好一会儿神,就连多尔衮在他的营帐外喊了几声,也没作回应。
待他回神时,多尔衮已经进来了。此时,皇太极还未来得及将回信折起来。
所以,多尔衮自然也看见了。
但是,他猜不到会是谁的。只是忍不住猜疑,在前线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唇脂还印在了信纸上。
皇太极不动声色,将信纸收进怀里,沉声道“十四弟,有何要事?”
“启禀大汗,前方探子来报,敌军已经撤退,不知我们可否继续进攻?”
皇太极并未作答,他起身掀开了营帐帘,“保持原样。”
前几日大捷,双方交战平息了几日,今日又突然撤退,其中必然有诈。
多尔衮琢磨不出皇太极的打算,他立刻回了句是,便退下了。
月色下,多尔衮独自一人负手而立。
他已年过十七,他的八哥在他的这个年纪,早已立下赫赫战功,跟随着父汗作战前线。而他呢,不过是个才迈出第一步的毛头小伙。当初阿敏和莽古尔泰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后背上因领了军罚而留下的伤疤,他要留着一辈子,时刻提醒自己,这是要强大的原因。
多铎来寻多尔衮的时候,只见到他的哥哥一个人站在月色下,背影落寞。
“哥,原来你在这啊!”多铎拍上多尔衮的肩。
“多铎,跟着哥哥,让你吃苦了!”
多铎叹了口气,望着天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哥,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你我同为父汗的儿子,能有这样并肩作战的机会,我很珍惜。虽然我讨厌甚至厌恶战争,但这些我们无法逃脱,只能顺应,不是吗?”
“你我是亲兄弟,谁又会苦了谁呢?哥,你不要多想,此次战役跟着大汗,我们也学到不少。往后,我们的经验会越来越丰富。苦中作乐、不被苦难打倒,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
多铎的一番话让多尔衮几近哽咽,最终只是拍了拍多铎的肩头,不再停留于此,回了营帐。
大军已行至多罗特部的敖木伦地,进入了敌军的腹部地区。
一路行驶,所有障碍被皇太极的军队给一一铲除。
而皇太极命令军队就在此扎营停歇一晚。
深夜里,多尔衮没有睡下,牵着他的爱驹,在树林里悠悠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