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一般有着四次考试,除了第一次正试之外,其余三场考试重要性大大降低,是为了当面筛选出一些才学不济的考生,也是为了给县令留有充足的余地,以便再次细心筛选考生。
后三次考试途中,在公堂上坐着的老年儒生越来越少,实际上他们的经义和政论什么的,是基本没有什么差错的,往年也是多次过县试,但到了府试和院试折戟而归。有人甚至曾经还是县前十,但儒生没有功名,越老越不吃香……
之所以第二次招覆试混入了二十来名老年儒生,团案上也录了七八名老年儒生,完全是古县令在第一次正试是以变法与否罢黜考生,以此为基准筛选。
但到了后三场考试,古县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些老年儒生再次通过县试,取得府试资格。
如果县试团案最终取中的五十人老年儒生太多,那就是他作为县令推行文教的失误,这个后果是很可怕的,有一二儒生,还可以说怜悯他们,但太过……,必须罢落。
如此一来,缺额太多。
因此,白鹿书院的四个同窗,竟然罕见的无一人被罢,全部通过,进入了县前五十,取得了去府试应考的资格……
……
光绪二十四年六月,宋伯鲁上《请改八股为策论折》,认为“自乡会试以及生童科岁一切考试,均该试策论,除去一切禁忌,义理以觇(ha,窥测)其本源,时务以观其经济。”
此奏折被光绪帝采纳,但随着维新变法失败,八股取士亦是被保留。
三月上旬,西安府下辖各县均已科考完毕,府衙亦是下放了四月中旬进行府试科考的公文,同时也钦定了此次府试科举考试的章程,以策论为首场,并备以西文翻译,考生可自主选择各国西文,第二场才是科举的循例,考四书五经题目,第三场是帖经、墨义等题目。
“此次府试变动较大,我从友人那里听闻是西安府学、第一师范学堂、宏道高等学堂等几个学堂上奏尹知府,要求一改往年八股取士,尹知府没有同意,但还是将策论放在了首位,又增添了西文翻译……”
午时,朱先生一脸疲倦、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带来了这个消息。
他自从县试结束之后,就出了滋水县,外出讲学。但正在宏道高等学堂讲学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书院,告诉给了白贵四人。
他一扯瓷盘上放置的拐枣,新从山上摘的,咬在口中,冰冰凉凉带着甜味的汁水从嘴唇渗到喉咙里,干涩的喉咙有些缓和。
“什么?增添了西文翻译学科?”
“额们可是从来都没学过西文翻译,这咋考?”
几个人瞬间坐不住了,刚刚从县试的余韵里清闲没多久,就又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
他们虽然也是村中富户。可西文翻译老师还是请不到的,这类老师大多留洋而归,在各地衙署是香饽饽,就算不欲政事,也能到各地学堂当个先生,清闲,又尊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朝廷现在重西学而轻中学,这次府试增添翻译学科理所应当。”
朱先生轻声叹了口气,他久居滋水县已久,可外面的世界一变一个样,他去西安府学、宏道高等学堂等几个学堂去讲学,以往尊崇礼师的学生对他也有些轻视了,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讲学之时,认真听讲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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