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看着我，我有些烦躁不想搭理他，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赶紧摆手：“得了，就你当时腆着脸那样我还没有领悟，停，这件事儿就此打住啊，本来哥们呼吸了一天就烦。”</p>

齐阳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行吧，我不说就是了，原本以为你不接受苏琴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p>

听到此话我错愕回过头来盯着他，急忙追问：“你说什么，怎么牵扯到苏琴身上了。”</p>

“她不是跟你表白了吗。”</p>

“你怎么知道？”</p>

“苏琴前不久给暖儿打电话说的，我在边上听见了，她当时听上去很开心，我和暖儿以为你会答应呢，毕竟你看上去对她很关心，不过我知道了你们俩之间恐怕没可能的。”</p>

我眼睛失去了焦距，一瞬间就连心都失去了跳动的力气，空气仿佛一瞬间被人抽走了一般，我右手贴在胸口，紧紧地抓着心脏的位置，我能感受到她撕心力竭的跳动声，还有我喘不过气的沉重呼吸。</p>

昂起脑袋，头顶煞白的灯光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洒落，让我冷得刺骨。此刻，我心里难受万分，有种要落泪的冲动，可当我动起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p>

“呵，呵呵……”</p>

我笑得惆怅，笑得凄凉，终于，在漫长的回忆中看到了我最开始撒的那个谎，也看到与苏琴有关美好记忆的点点滴滴。我错过了苏琴，仅在一瞬间，又在一瞬间里思念起了她的点点滴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女人在深夜里依在我的肩头，带着纯真的笑容，那是在感情里最有力的证据，齐阳告诉我的真相让我一阵痛苦，而我对苏琴的一步走一步的谎言令我在此时窒息，无法忘记。</p>

我不是一个坏人，但也没有成为好人；跌落在虚幻世界的同时，我又被现实拉扯得瞻前顾后。现实中充满了凄凉和悲剧，原本以为我可以行将就木地处理好每一件事，可当我真正从虚幻的云彩中跌落到人间的尘埃里，一切又让我身心交瘁，遍体鳞伤。</p>

齐阳晃动着我的胳膊，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吧。”</p>

“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好笑，为什么会让我碰到这种事……我没有想害苏琴，我是真的想帮助她，一开始就是真的。”我低着头，痛苦地抱着脑袋。</p>

“那你现在是想干嘛，沐明，别跟我说是什么狗屁的生活困难，我不相信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p>

齐阳显然不相信我先前的话，也对，毕竟我们共同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知道我以前又是怎样的生活，又有多么糟糕。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法开口和蒋静文的事情，这让我有种逃避的罪恶感。</p>

我知道在这种场合里抽烟不合适，可我确实想了，也只有在烟雾缭绕间我才能体会到久违的放松。我从烟盒里取出来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坐立难安地转动着，来缓解我此时惶惶度日的困境。</p>

齐阳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再强行追问，他坐在了原位叹了口气：“好吧，你有你的理由，不愿意说没有关系。但是苏琴又怎么办？你有想过后果吗……她喜欢着你。”</p>

我摇了摇头，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拿她当朋友而已。”</p>

他看了我良久，突然一咬牙拍着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tm就是烂命一条，压根就不配谈感情，这辈子只能掏钱找女人。”</p>

我没有反驳，隐隐间有种认同的感觉，或许今晚过后，我和苏琴连朋友都不是。</p>

齐阳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却对我的态度无可奈何，渐渐的放平了心态不再过问此事，转而话锋一转，头向隔壁一偏：“那你拉妍总过来做什么，我刚才注意到她已经离开了，又被你叫回来了？”</p>

我诧异地看了眼妍月，随后苦涩一笑：“我觉得自己起码得有一个队友才安心，你们今晚看上去不太待见我。”</p>

“她不是支持你，她只是不知道情况。”</p>

“那也够了。”</p>

接着我想到了什么，踢了齐阳两下，心里带着几分希冀问道：“那你支……什么看法？”</p>

我想说支不支持自己，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害怕听到那个让我失望的答案，只好换了种方式。</p>

齐阳思考了一下，最终摇着头叹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支持这件事，‘公益厨房’本身不符合双向流动的资金体系，只能是苏琴单方面的付出……只是，你的做法，我不能理解。”</p>

我勉强一笑，也并没有对齐阳有什么不满，我知道，他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也不奢望会有人能够与我感同身受，因为这意味着了解现实的残酷。</p>

所以尽管我内心悲伤，我还是带着真诚的笑容拍了拍齐阳的肩膀：“谢谢。”</p>

如今我充满了矛盾，但我还是站起来说深深地呼吸着，我可以不被人理解，可以不被人信任，但我不能怀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