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问,定武也留心起来。
当今这世道大国争雄,已不复原本的诸国并立,百家争鸣的势头也有所收束,但各家传承依旧。作为主要显学的儒、墨、道、法等,亦各有其传人活跃。
李斯师从荀子,学儒而同刑名,对学派传承自是看重。就连定武这位记名假听的弟子,听得此问,都不由留心起来。
“目前还不清楚,陈先生并未说明,但看他年纪,应该也有师承。”夏菁说着,目光扫过两人,“你们见多识广,曾千里游学,赶紧过去听听,说不定能听出端倪。”
三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一片庭院之内,正好见得一群人聚在一起,皆为士人打扮,却有一人坐于中间,不是陈错,又是何人?
“那位就是陈先生?”李斯一见其人,吃了一惊,因为那模样看着最多三十,只是气度不凡,虽衣着简朴,一身玄色,但只是往那一坐,就是鹤立鸡群,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就是他,过去听听在谈什么。”定武点点头,与李斯走过去,侧耳倾听。
“……诸君,我并非是以什么术法推算,而是在得了诸多消息后,从兴衰转变的角度推演局面,这才得了结果。”
陈错明显在回答为何能准确预言五军进退之事,听着众人连连提问,却是半点不乱,且耐心十足。
“凡事发展皆有脉络,这五军之事处处皆有传闻,虽然真真假假,但这成皋位于三川,秦与联军皆曾路过,留下诸多痕迹,因此能得不小端倪。再加上,这事发展甚急,领军的将领又都不是无名之辈,综而言之,就见分明。”
他说着说着,不动声色的朝不远处看去。
“兴衰之则?”
在陈错的视线尽头,中年文士立于丘陵之顶,遥遥观望,满脸困惑。
边上,少年追问:“师尊,你见多识广,可知此名?”
“不曾听闻。”中年文士摇了摇头,“且听他说,看看是否是个假名欺世之人,为师再决定是否拜访。”
“先生,这兴衰之法真这般厉害?”
“也不能说厉害,”陈错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但只要掌握诀窍,这天下之事便都可解释。”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
毕竟,这口气着实有些太大了。
连李斯都不由皱眉,连他那位学究天人的老师都不曾有这般论断,眼前这人年纪不大,口气却着实不小,不由让他生出一个念头,面前这人怕不是凑巧蒙对了局面,眼下在借题发挥,用以扬名养望吧?
一念至此,他瞅着陈错说话的间隙,出言道:“先生口中的兴衰之学这般精妙,为何名不传世间?莫非是被各家学说所掩盖?”
陈错闻言看了过去,笑道:“不传世间那是正常,因着此法是我最近这些年才整理完成,过去不曾流传。”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