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霎时间,狂风大作,光影重重!
自玉净瓶中洒落的光辉,一下子就被卷得四散纷飞!
三根毫毛先是化作三花之影,跟着显出金色、青色、白色之形,勾勒出轮廓,赫然是三头凶恶的猴子, 张牙舞爪,朝白衣女子扑了过去!还未到女子跟前,已是各自伸手一撕!
那金猴一下撕裂了淡淡金光,那金光看着肃穆神圣、慈悲怜悯,但裂开后,却是滚滚黑泥, 与长河水底的淤泥一般无二, 滴滴流淌,每一滴都能侵染他人心智!
而青猴撕开了弥漫于四周的层层烟气,令那被烟雾笼罩的密林重新显现,周遭的仙灵之气便点滴不存,美好意境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真真切切的林木花草,清新自然!
最后的白猴则是一手拉扯,仿佛撕掉了什么无形之物,当时就让笼罩着张竞北的那股子压力消失无踪,令后者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重担,连带着法力运转都灵动了许多!
“心猿?1
白衣女子一见三猴, 便连连后退,浑身佛光、仙雾尽数破碎, 赤裸洁白的双脚登时踩在泥地中, 沾染了凡尘污秽。
祂既为真佛下凡,哪里还不知道,在这河西之地有一头凶悍绝伦的暴猿, 能与古神遗骸硬撼,更是一棒子捅破了天,挑衅大教之主!更要命的是,那猴子乃是太华扶摇真人的心猿!这经历过世外一战后,但凡是牵扯到了扶摇子的事,哪个敢掉以轻心?
“不对,似是身外化身1白衣女子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很快镇定下来,“心猿与世外一战,被打落凡尘,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立刻恢复吧?眼前出现的或是其化身,或是旁人冒充,以乱吾心1
话虽如此,但涉及到扶摇子,白衣女子哪敢等闲视之?祂身形如电,躲过了三猴扑击,便朝张竞北看了过去,但转眼之间又被缠上, 难以脱身。
张竞北适时说道:“您这是何苦呢?小道只是个一章就走的小人物, 西行路上也不打算留真名,真不用在我身上耗费多少精力!我看啊, 您这会也没功夫分心,咱们啊就此别过!走也1
他越说,白衣女子的脸色越是难看,待得一番话说完,当即手捏印诀,架起遁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转眼就没了踪迹。
“此人真真小人一个!但他修为又不甚高,为何会出现于此,更与西行人接触,拿出那等宝物?这背后有何玄机?谁人推动?”
越想,女子越是惊疑不定。
实是那一战余波太大,像乌云一样压在众人心上,让他们做什么,都不由自主的多想一些,偏偏又不敢推算,担心因果变动、长河涟漪惊动了那人。如此一来,凡事都雾里看花,可不就得越想越乱?
何况,这会也没时间、空间让祂细细思量,三色猿猴已成掎角之势,隐隐构成一套奇异阵图,将祂围在中间,锁死了白衣女子的气机,只要祂出手便会引来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白衣女子谨守一心,权衡利弊,正思量着如何破局,但忽的心头一动,灵识蔓延到了林中,注意到陈祎正要离去,不由心急——这西行人经历种种磨难,而今孤身一人,若不是身上披着一件烟罗道袍,怕是要战战兢兢,心不能定!
“扶摇真人安排的护送之人还未归位,西行人此时乃真真白纸,正是可以施加影响的时候,一旦错过,再想施为那是千难万难!而且方才那道人送出了道袍,本就先行一步”
一念至此,祂也顾不上其他,已有决断,便将玉净瓶当空一抛,绽放十万光辉,化作明月,演化出碧波海浪、仙岛竹林的洞天之境!
轰轰轰!
天地震动,转眼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好气魄1远处的山峰上,张竞北远远看着,啧啧称奇,“关键时刻,祭出了洞天之力,哪怕被天地排斥,也要达成所愿!厉害啊!狠人1
在他说话的当头,三色凶猿已被洞天之力隔开,海浪滔滔奔涌,仿佛南海降临,生生将这三头猿猴退到了几十里外!
那白衣女子抓住空隙,身子一晃,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满脸慈悲之色、身着碧色僧袍的法身,法身坐镇洞天,承天地之力的排斥,而神魂附体的肉身则一步一花,转眼到了陈祎跟前。
“我所在之处应该离两界山不远,继续往西,就出了大唐地界。因此,要么就回返长安,禀明今上,重新召集人手,再图西行;要么就是继续前行,但就只能靠自己了,对了,还有这身道袍,若这真是宝贝,当能护我周全”
想着前路艰辛,陈祎犹豫不决,但随即听得林外动静,意识到此处凶险,想着无论如何,都该先离了密林再说。
只是他刚有动作,就有阵阵云雾飘来,伴随清风与香气,白衣女子自林中走出,赤脚凌空,一步一莲花,仿佛要走进陈祎的心里。
陈祎心头一晃,猛地就回想起曾经看到过南海观世音之图。
“公子慢行。”
白衣女子一开口,就有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弥漫。
“你是观世音大士?”
陈祎今日已见得许多神话之景,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反而联想起对方的佛门身份,生出几分警惕,于是后退两步,问道:“神人何故现身?”
“取经人,贫僧此来是要助你西行。”白衣女子话如清风一般渗入陈祎耳中,要侵染其心!
陈祎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想仔细倾听,而后就见白衣女子抬起左手,虚捧的手掌中五光十色闪烁,化作一件袈裟。
陈祎又是一愣。
又是衣服?
“这件锦斓袈裟乃是至宝,为南北朝时,几位高僧在建康城中引天地异象炼制,融天地之力为一体,集”
白衣女子正说着。
突然!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