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导,事已至此,您就别在这抱怨了,还是赶快想想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问题是我现在根本就想不出该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听他这么一说,李墙的心中便已然有了计较,于是便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沉吟许久才终于开口说道:“要我看哪,这种事跟那些当兵的说没用,只能直接去找那个山本一木。”
“嗯,有道理。”陆野听了连忙点头称是,可紧接着便又皱起了眉头,“只不过,我总觉着这种事情应该找第三方从中调解更为妥当,你说呢,杜老弟?”
李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便连忙赞同地说道:“陆导所言甚是,只不过现如今饭店还处在封锁状态,上哪去找第三方出面调解呢?”
“瞧你这话说的,杜老弟,你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我?”此话一出,李墙顿时就大吃了一惊,“不行不行,陆导,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报社记者,谈判调解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再说刚刚你又不是没看到,连两个日本兵我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说服他们的队长呢?”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杜老弟,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认了,这总行了吧?”
“这……好吧,我可以试试,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啊,陆导,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您可都别怪我。”
“那是当然,我陆野一向说话算话。”说着,便掏出了一只纯金的怀表一把塞进了李墙的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杜老弟务必收下,事成之后,另有重谢!拜托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陆导放心,小弟我自当竭尽全力。”
说完,便将那只怀表揣进了口袋,随即便在陆野那无比感激的目光注视下进了电梯,径直来到了饭店的四楼,找到了正亲自守在松冈洋右房门前的山本一木。
“抱歉,杜先生,外相大人现在不方便见客,请回吧!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可以留下口信,由我代为传达。”
“不不不,山本队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松冈先生的,而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的,关于刚刚那起偷拍事件,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要向山本队长汇报。”
“什么重要发现?”
于是李墙便如实地将自己的发现对山本一木复述了一遍。
“你能确定吗?”
“当然,我记得那人的样子,绝对不会错。所以,我怀疑此事应该另有隐情。”
“仅凭怀疑是不够的,毕竟那家伙跟那个王彼得不同,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说到这,山本一木便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李墙说道,“这样好了,你先去审审那个摄影师,看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来,然后再做下一步的计划好了。”
“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样,我再给你派个帮手,小泽!”
话音未落,一个日本兵便从走廊深处跑了过来,“属下在!”
“从现在起,你要一步不离地跟在杜先生身边,直至查明偷拍事件的真相。”
“是!”
李墙心里当然清楚,这哪里是在给自己派帮手,分明就是派个人在一旁监视自己。
可即便如此,李墙却依旧欣然接受了山本一木的安排,直接带着小泽来到了地下室。
此时的老赵正蜷缩在地上,嘴里不停地痛苦呻吟着,显然是刚刚遭受了一番特殊照顾。
于是李墙几乎是一秒入戏,快步上前,俯下身子,一脸关切地说道:“老赵,老赵!你还好吧?”
再看那老赵,尽管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最终却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嘴里也有些含湖不清地说道:“谁……”
“是我啊,老赵,杜飞,还认得我不?”
听到这,那老赵便稍微怔了一下,随即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认得,认得……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瞒你说,我是受陆导之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通了守卫放我进来,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偷拍?”
“没有啊!天地良心,我老赵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就……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就怪了,那为什么警备队的人还一口咬定你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呢?”
“这我哪知道啊!许是他们搞错了,把我手上的录影机当做间谍相机了呢?”
“老赵,我可不是吓唬你,你这个祸可闯大了,连保安局都惊动了,听说他们的刑讯手段可比76号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那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只是受点皮肉之苦了。”
只一句,便说得那老赵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这……杜……杜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先别急,陆导还在全力以赴地跟警备队交涉,可是口说无凭,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说是除非我们能提供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你不是地方间谍,否则是绝对不会放你出去的。”
“决定性的证据?”
话音未落,李墙便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个老赵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这是大脑正在思考时的下意识反应,故而更加坚信此人一定还有所隐瞒了。
可即便已经看破,但是李墙却并没有点破,而是继续一脸为难地说道:“是啊,不过要我说这只是他们的用来搪塞陆导的理由罢了,毕竟要想证明一个人无罪,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呢,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看你配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