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一家出租屋内,灯光昏黄烟雾缭绕,地上堆满了烟头,屋里头坐着的正是收长头发的两个河n人。
拿老面馒头做诱饵的那人把烟头扔下用脚死劲踩了踩,他抬起头沉声道“钢子哥,我决定了,今晚就走,我不会连累你的。”
“说什么胡话呢,我要怕你连累还会带你出来吗?那个事我帮你问过了,麻子的伤不重就是瘸了条腿,没什么大不了的,赔点钱就能完事,再说了,晚上那帮人就是些小混混……”
“不用再劝了,躲来躲去我也厌了,其实,我就是想换一种活法。”
说到这他挠了下头,不好意思地道“哥,收来的头发全归你,就是……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钢子闻言不答反问“真的决定了?”
“是的,世界这么大,我想去闯闯!”
再说下去也没了意义,钢子掏出钱包把三张大票子全拿出来塞进他手里“什么借不借的,算份子钱吧,那我就不劝你了,记住哥一句话,在外面不比家里头,凡事让着点总不会错。”
在这边呆了两年,钢子都快把这当成另一个家了。
“会的。”东西不多两套换洗的衣服,他提起一个编织袋就往外走“你回吧,咱们兄弟之间不搞这套,活好了我再来找你。”
“陈坤!”钢子喊住他,今晚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他隐隐地眼睛有点红。
“嗯?”
“保重!”
陈坤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我会回来的,带着大把的钞票!”
门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钢子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躺下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说实话,他挺佩服这种敢说敢做的性格,想着这条路究竟要不要再走下去,难道自己的人生就该是摩托车和电喇叭一路陪伴吗?
……
漆黑的马路上,一辆摩托车缓慢行驶。走是肯定要走的,但走之前陈坤决定带一个人一起走。
返回老街,在西门祠堂边他小心翼翼地停好车子,确认没人注意后才悄悄从侧门的破洞里钻了进去。
十分钟后,他将一个发型别致的大个子乞丐带了出来,扔下一套衣服让他换上。在不怎么热乎的老面馒头的引诱下,大汉笨拙地换掉衣服。
夜色下陈坤刀片飞舞,总算稳定好一个粗糙的发型,使原先的他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另类。
发动好车子大汉呜呜地叫着“弟弟,弟弟”,就是不肯上车,陈坤咧嘴一笑“以后,我就是你弟弟。”
……
冬日的夜晚特别寂静,没有虫鸣鸟喧没有欢歌笑语,一道模糊的身影踏着夜色来到电视塔台。
空旷的塔台顶上,四周漆黑一片,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怛地呼啸而过,寥若的星辰静静地俯瞰大地。
塔台上有个单薄的身影紧了紧身上破旧的棉衣,正是老街垃圾箱旁另外一个流浪汉,此刻他站在那不时东张西望,偌大的平台上显得萧索孤寂。
他叫王浩,是省警官学校的学员,快毕业时和同学打架被学校记过处分,留校察看一年。
被打的一方可能有点背景托了关系,处分的同时硬是搞了个附加注明三年之内不得参加省内公检法各单位组织的人员考核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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