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完白冰，他又通知韩涛。

韩涛也算是这个世界上对诡异了解最多的人之一，最近很多事情都要他来处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他是懂的。

安排完之后，云鹤才郑重地看向玄空老祖。

“你看我做什么？”玄空老祖道，“此事你们来处理，我回去闭关了。”

“别闭关了。”

云鹤轻吸一口气，缓声说，“你都见了道门的什么人？”

“门主，走之前向道门内看了一眼，暂时没发现问题。”

“确定吗？”云鹤皱眉思考。

“我还能骗你？”

云鹤又道：“那你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我能有什么...”

玄空老祖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以及刚才的眼神也一样，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脸色渐渐变化。

忙起身，看向镜中的自己。

轻舒了一口气，“你疑神疑鬼什么？搞得我给他感染了似的。”

“也许，你就是被他感染了？”

“云鹤，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开这种玩笑。”

云鹤盯着他，“你觉得我有闲心开玩笑？”

玄空眼神渐渐有些慌乱了，他当老祖这么多年，早在闭关的磨砺下，道门无波动，也就最近的各种诡异事件，为枯寂无光的世界注入一些新鲜东西，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觉得修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超脱于外，世间能影响到他的事物已经很少了。

“我现在什么样子？”他语气平静，沉声问。

“如你对道门描述那般。”

“满脸虫子？”

“嗯，倒也有些区别...你身上也有。”

“我也皮开肉绽？”

“你现在声音都有些沙哑，像是卡着一口痰。”

听着逐渐详细的描述，玄空老祖感觉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丝异样，他努力去感知，又产生一阵阵的心季之感。

就像是悟道过深，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感觉不到便不要想了，我们会处理的。”云鹤说。

“不，我现在感觉到了。”

玄空老祖平静说着，稳重地伸手，从额头拔出一根长长的，蠕动的虫子，放在眼睛与镜子之间，沉默看着。

他的眼窝逐渐明显，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澹下去。

云鹤脸色一变！

他感受到玄空的神魂力量，在迅速地流逝，像是魂飞魄散一样，无法遏制。

“守心，固魂。”云鹤声音凝重，“诵念祖经。”

玄空闭眼盘坐，开始诵念经文，身体莹莹发光，宝相庄严，周围朱雀之火浮动，凝聚成一些火翼，彷佛成群的朱雀环身。

但接着，他眼角钻出一条虫子，让他无法再闭上，那朱雀之火也呼地熄灭了。

“我低估诡异了。”

玄空开口，声音越来越低沉，沙哑，怪异。

“别说话，固守心魂。”

云鹤开始替代诵念，他施展神通，准备祭出朱雀真血续命，顷刻间旺盛的血气让整个阁楼笼罩在赤红之中。

“你是对的，这个世界存在特殊的力量，在修道之上。

你们务必尽快寻找根源，铲除它，永远不要尝试跟它共存。

这个世界，病了。”

玄空低语，渐渐闭眼，声音越来越低。

忽然，白光在赤红的血气中一闪而过。

白色的影子在墙檐上出现，一条尾巴轻飘飘落下，在风中飘荡。

随后耳边传来一些窸窣的声音，听不清，明明在身边，又彷佛距离很远。

仔细倾听，好像是愤怒与暴躁的嘶鸣，以及撕咬啮食之音。

滋滋。

玄空老祖身上那些虫子突然像落到了烧红的铁板上，剧烈挣扎，冒烟，很快变成一缕缕灰尽。

一条又一条的虫子顺着皮肤上的孔洞，鼻孔，嘴角，眼睛爬出来，全部掉在地上，灰尽堆成了一层污垢。

虫子爬完之后，又流出了些粉红色的液体，里边夹杂很多小颗粒，像是福寿螺的卵。

这些卵也变成灰尽的一部分，终于没有其他东西再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