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颜盈的确是个非常好客的家庭主妇。
虽然杨铭完全称得上是个恶客,可是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刀客的妻子,颜盈对杨铭的招待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杨铭跟着聂人王一家三口走进屋里,四个人围在木桌前吃着饭。聂人王沉默着闷头吃饭,颜盈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像是要帮爹娘打破这沉默的气氛一样,聂风看着杨铭腰间的赤宵剑说道。
“杨铭叔叔,你真的是一个剑客吗?你的剑,能不能拔出来让我看看?”
聂人王转过头来,目光像是不满的瞪了聂风一眼。
杨铭嘴角勾起微笑。伸手在聂风头上抚摸着说道。
“虽然叔叔自身的武功胜过你爹十倍,但我的赤宵剑应该跟你家的不相伯仲。聂风你若是好奇我的赤宵剑,只需拔出你家的,便知我的赤宵剑有多锋利了。”
听到杨铭大言不惭的话,聂人王不由皱起眉头,却没有开口反驳。
倒是颜盈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娇笑着说道。
“杨铭公子真会说笑。人王可是天下第一刀客,若你的武功十倍于他,为何江湖上从来没有流传过你的名号?”
杨铭毫不在意的微笑道。
“这江湖上不为人知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江湖人都知道破军和武林神话无名同是剑宗弟子,可是谁又知道,破军的武功连无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听到杨铭的话,颜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接着她装作无意的询问道。
“破军的武功,真的有如此不堪吗?”
杨铭摇头说道。
“不是破军的武功不堪,而是无名的武功太强。以我之见,无名的武功应该不在我之下。若是聂夫人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找来破军跟我一较高下。”
“够了!”
聂人王突然冷喝一声,目光冰冷的瞪着杨铭说道。
“杨铭公子,我们一家三口只想过普通平静的生活,颜盈也不认识什么破军,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噗嗤——
杨铭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可怜的聂人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颜盈已经在跟破军暗通款曲,随时有可能跟着破军离开他的身边。
虽然聂人王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可他却不是一个懂女人心的好丈夫。
“人王你错了!”
就像是跟聂人王故意唱反调一样,颜盈娇笑着说道。
“我在嫁给你之前,就已经认识破军了。既然杨铭公子想跟破军比武,来证明他所言非虚,我正好可以帮他这个忙。”
听到颜盈的话,聂人王转过头来,目光怔怔的看着颜盈。
他想不明白,颜盈跟着他隐居聂家村已经有六年时间,如今她跟如何找到破军。
至于颜盈瞒着他一直跟破军暗中联系这种事情,聂人王深爱颜盈,自然不会想到颜盈早已经开始背叛他。
感受到颜盈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开始闪烁某种光亮,杨铭不由眉头一皱。
他想要挑战破军,除了要把破军踩在脚下扬名江湖之外,主要目的是为了帮聂人王和颜盈稳定夫妻感情,可不是要取代破军成为颜盈出轨的目标啊。
第二天一大早,聂人王如同往常一样前往田间耕作,而杨铭依然默默的跟在后面观察聂人王。
但是在聂人王到达田间之后,离田间不远的小路上却出现一个衣着光鲜的汉子,跟杨铭一样观察着聂人王。
那名汉子仪容整洁,手持一柄绿柄长剑,一身红衣,红得就像是地上的另一道骄阳。
骄阳似火,不问自知,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的剑,也是一柄不平凡的剑。
聂人王虽然瞧见这红衣汉子,但却一直装作视若无睹,继续插秧。
看着那个红衣似火的汉子,感受着他跟聂人王不相伯仲的武功境界,杨铭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就是跟聂人王齐名的断帅。
断帅一直在小路上观察着聂人王,直到黄昏将近的时候,断帅突然走到田间,目如鹰隼瞪视着聂人王说道。
“聂人王!断某在此观察多时,发觉你的手异常稳健,果然名不虚传!其实你我各负盛名于一方,早应一较高下,此番远涉千里而来,就是希望能与你一战!”
聂人王心中叫苦,脸上却毫无表情的说道。
“在下实非什么北饮狂刀!大侠,请回。”
眼见聂人王否认,断帅不禁仰天长叹。
“聂人王!你是我毕世难寻的好对手,你真的忍心让断某一生孤剑独鸣?”
聂人王没再理会他,继续下田插秧。
断帅拿他没法,无奈地道。
“假如你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刀客,明午寸草坡,我们刀剑相决,但愿你不会始我失望!”
说罢调头而去。
断帅去后,聂人王的手亦停了下来,他刚想拭掉额上的汗珠,却见一婀娜倩影倒映在田中,抬首一看,竟是颜盈。
她手中拿着篮子,内里盛着全是饭菜,她本是给聂人王送饭来的。
聂人王不免心虚的问道。
“你……全都看见了?”
“是的!”
颜盈没有给聂人王机会张口说话,她接着道。
“若你仍是男人的话,便应该去!”
她一反常态,声音异常地冷硬,再不是当初那个柔情无限的妻子。
聂人王苦笑摇头,颜盈柳眉一蹙,狠咬银牙,随即放下篮子,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聂人王目送她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内一片黯然。
此时,远方边际的那片乌云已然飘至,片刻之间便把烈阳遮盖,田地尽投入昏暗之中,蓦地惊雷乍响,下起雨来。
聂人王无视雨点打在自己身上,仍然呆立田中,痴痴望着颜盈归去之路。
前路一片凄迷。
这是一场潇潇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