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一口茶水,呷茶于唇间。甘甜清香,果然是好茶。
搁下茶盏,韦昙华沉声发问,“您突然召见昙华,是出了什么事么?”
闻问桓儇也不瞒,将乐德珪遭人弹劾的事,悉数告知。见韦昙华听见高岳两字时皱眉,递了张纸笺过去。
“这次弹劾是出自温家的授意。乐德珪是本宫一手挑选出来的,若能剪除他,本宫势头必然遭挫。”说着桓儇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而书,“御史台回去处理此事。你替本宫去比部走一趟,查查往年乐德珪经手的账。还有稳住阿韵,她身子不好,此事先瞒着她。”
当日拉乐德珪入麾下,扶持他入仕。她便允诺过他,会倾尽全力护得阿韵周全。朝廷里刀光剑影,向来都是看不见的,她得小心护着阿韵,如此才能让乐德珪安心应付敌人。
“昙华明白。可昙华担心,温家会不会以其他手段引阿韵娘子入局?”韦昙华询问道。
桓儇的手顿在茶盏上,她明白韦昙华的担忧从何而来。温家要用乐德珪对付她,就不会单从一人下手。阿韵即是乐德珪夫人,亦是她府上家令。
瞬然掀眼,桓儇眼中掠过一道锐芒。她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什么。
“大殿下?”
正当桓儇沉思之际,门口传来徐姑姑急切的声音。
“大殿下,阿韵夫人出事了。”
声音落下,桓儇腾地一下站起身。目光冷锐地盯着阖上的门扉,垂下的手握紧成拳。忽而扬唇冷笑起来,她本来以为温家不会那么快对阿韵下手,没想到却是她想错了。弹劾乐德珪只是第二步,用阿韵牵制她才是第一步。
思付一会,桓儇倾唇唤了徐姑姑进来。
“刚刚白洛来传信。说京兆尹以私卖五石散的罪名,抓了阿韵夫人。眼下人正关在万年县衙大牢内。”
一句话告知了她们,眼下阿韵的处境如何。
“万年县衙?”脑中海浮起一个名字,桓儇转头吩徐姑姑,“徐姑姑你现在拿本宫的名帖去袁府,找南康郡主和郡马。让他们想办法拖住袁炜,暂且压下此事。”
五石散是什么东西,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早就在前朝已经消失殆尽的东西,怎么可能让阿韵拿到。此事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阿韵。
待徐姑姑领命离去。桓儇又看向韦昙华,“你现在去阿韵住所仔细查查。再问问婢女,阿韵最近这些时日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吩咐完二人,桓儇捏了捏眉心。深吸口气,大步走了出去。虽然这局棋针对得太明显,但是却快到猝不及防,甚至没有一丝可以考虑的余地。
立在廊庑下,桓儇沉声唤了句,“幽天。”
裴重熙手底下这些人各司其职,且各有本事,她都是知晓的。比如幽天,就是司掌着各种传到裴重熙这里的消息。
细微的铃声一阵散开。不多时,幽天出现在她身后。
“大殿下,有何吩咐?”
幽天垂着首,态度颇为恭敬。这是裴重熙此前交代过他们的,桓儇等同于他们半个主子。只要她需要用他们,他们都必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