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遗诏(1 / 2)

掌心传来的痛感,唤回了桓儇飘忽的思绪。她低头蹙眉看着掌心沁出的鲜红,自她眼中掠过一丝深色。

桓儇从容地起身迈过地上的羊脂玉瓶,绯红裙角拂过脚下的缠枝纹地毯。出了门沿着廊庑一路往公主府内院而去。

此时已经是暮野四合,斜阳透过叶间缝隙落于廊庑上。细碎光斑被风吹得四分五裂,拂来的晚风里送来阵阵桂子的香甜。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府中婢子正在桂树下采摘桂子。

望了婢子好一会,桓儇才移步走上左侧的廊庑。驻足在不系舟前,看着舟上合着的门扉,微微抿唇。

随即施然步上不系舟,推门而入。

坐在里面的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起身施礼,“草民叩见大殿下。”

“武家主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本宫。”看了武一眼,桓儇敛衣在他面前坐下,唇梢扬起一丝弧度,“如今来找本宫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涓涓茶水倾入壶中,腾起的白雾中掺杂着沁人茶香。桓儇莞尔轻笑,推了盏茶到武承嗣面前。

“草民知道您现在进退维谷,所以特意给您送件礼物来。”说着武承嗣双手捧着一个木匣递给桓儇。

扫了眼沾着灰尘的木匣,桓儇敛眸,“匣子里面是什么?”

“是忠武皇帝留给您的。忠武皇帝驾崩前同草民先父说,此物能够保您一世太平。”

手指落在木匣的锁扣上,摩挲着其上刻着的九爪金龙。桓儇眸中深色一重盖过一重,指尖蓄力。以内力轻而易举地震开了锁扣。木匣应力而开,其内只有一份诏书。

犹豫半响后,桓儇取了诏书出来,但是并不展开。抬首望着武承嗣,似乎是在等着他开口一样。

“您已经烧了密函,那这份诏书总该看看吧。”

话止桓儇眯眸,眸光凝在武承嗣身上。忽地扬唇冷哂,拆了诏书细阅。可她看了没一会又搁回了案上,虚睇眼武承嗣。凤眸中写满了不可说。

睨着武承嗣,桓儇目染不虞,“一朝天子一朝臣。本宫先前告诫你的话,这么快就忘了么?”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觉得您比他们都要合适那个位置。”言罢武承嗣撩衣跪在地上。

“行了回去吧。这件事本宫自有分寸,你若再提一句,给本宫滚回并州老家去。”桓儇深吸口气往外走去,突然回头看看他,“另外你最好将此事烂在心底,否则于攸宁仕途无益。”

“草民知道。”

说完桓儇下了不系舟,冷着脸在湖边站了好一会才离去。

在桓儇回来后没多久,便吩咐公主府闭门谢客。只是在第二日晌午的时候,遣了徐姑姑进宫向桓淇栩请旨,封韦昙华为侍御史。

听说是桓儇的意思,桓淇栩没有拒绝。当即令人去三省传令,让他们按照大殿下的意思拟招。

在朝野震惊因此事的时候,桓儇却没说任何话。只吩咐徐姑姑亲自去韦家送礼。

朝野内外热闹无比,众人议论最多的还是大殿下桓儇涉嫌毒杀成帝一事。但是这没证据的事,也没谁敢一直将这事往桓儇身上扯。只是茶余饭后闲谈两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