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迎着晨光缓缓开启,众臣在久违的晨光下依次踏入朱雀门。
进了承天门后,五品以下的游进了诸司诸卫的府衙内,五品以上的沿着承天门街一直往北,在承天门外等候上朝。
在接连的雨水中,好不容易盼来阳光让人格外欢喜。只是因为长安地动和京畿诸县水患的缘故,需要帝王修政的缘故,光禄寺也取消了往日所提供的廊餐。
饥肠辘辘的朝臣们,翘首以盼地看着紧闭的太极殿门。殿中侍御史如同狱卒一般,在旁边走来走去。叫人不敢轻言一句。
木轮滚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臣回头看去。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太极殿前。帘子掀开,随行庶仆上去搬了轮椅下来,随后裴重熙也下了马车。
随行的两名庶仆,一名背着他,一名搬着轮椅步上台阶。最后出现在人前是朱色襦裙的桓儇。
她驻足在阶前看着快要到太极殿门口的裴重熙,裙快步追了上去。
提示时辰的鼓声响起,太极殿大门也缓缓开启。望着被庶仆背在背后的裴重熙,谢安石眼中掠过惋惜。
一众官员列位站好后,桓淇栩才从东侧门而出。敛衣坐在御座上,羽扇撤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神色寡淡的裴重熙。虽然一早就知道裴重熙的情况,但是这会子瞧见还是忍不住感叹。
待得众臣山呼万岁,桓淇栩看看桓儇沉声道“长安地动,京畿大雨。朕以为是朕不德,皇天降为。是以朕决意着素服,避殿损膳三日,撤乐停宴并令内外五品以上者,极言朕过。”
听着桓淇栩的话,桓儇皱眉。虽然她明白每逢大灾朝廷必会罢朝停宴,闭坊罢宴,诸司府衙和宫城都会因此减膳,以此向上天祈福。作为天下之主帝王自然少不得要修政修德,检讨自身,广纳谏言。但是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她都不愿意看见桓淇栩年纪这般小,就要承担这些事。
心头才涌上心头,温行俭却在人群中高举笏板。
“温仆射有何事要奏。”
“臣恳请陛下祈壤敬天,以免皇天再降异象。”说这话时温行俭的目光落在了桓儇身上。
“朕正有此意。”桓淇栩转头瞥了眼一脸静默的桓儇,“姑姑以为朕派谁去合适?”
桓儇神色如常,语调里也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本宫既然享万民供奉,理应代表陛下前往南郊祈壤敬天。”
话音落下,温行俭脸色微变。似乎是想没想到桓儇居然会主动请缨去南郊祈壤,他抬头瞧瞧打量眼桓儇,却发现桓儇也在看着他。二者目光相触,他在桓儇眼中窥到了冷意。
“陛下,为臣以为天生异象岂是您一人之过。正所谓政不行而生邪气,恐怕是因为朝堂里德行不作之人,这才引来天怒降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