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桓儇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切为血雾所笼,什么也看不见。隐有龙涎香的气息在周围浮动,灌入耳中的是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呼喊声。
她蹙着眉想要寻声而去,然而不知从何处伸来藤蔓将她硬生生地拖行黑暗。
终于在她即将被拖走时,血雾渐淡。透过朦胧血雾中的缝隙,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半坐于地,在他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口有呢喃。
“阿妩,是我来迟一步。”
留在耳中的唯有这一句
在曙色中睁眼,桓儇看着雪白帐顶一言不发。时间怔愣在流逝。回过神的她,敛眸喟叹一声。
这是她头一回做这样的梦。虽然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梦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思绪至此,桓儇忍不住摸了摸腕上的紫檀佛珠。那句留于脑中的话,应该是来自于裴重熙吧。只有他会这样喊自己。
门口的脚步声,打断了她飘忽的思绪。
敛去眸中情绪,桓儇沉声道“进来吧。”
话止两人掀帘而入。
见还是昨日那两个婢女,桓儇身上警惕敛去大半。却仍旧保持着一副不容侵犯的姿态。
“大殿下。”为首的婢女上前行礼,“可汗请您去大帐用膳,晚些时候去游猎。”
桓儇闻言含笑允首。收拾一番,随着婢女步出营帐。
营帐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远眺可见牛羊行于绿茵中。
从容地步入大帐,见曷萨和摄途都在打量中自己。桓儇眼露深意,正色走到大帐中空缺的位置上坐下。
“昨夜是本汗失礼,大殿下莫怪。”
“怎么会。”低头看了眼盏中牛乳,桓儇不易察觉地皱眉,“本宫一直觉得,兴许是可汗昨夜酒喝糊涂了吧。”
这台阶虽然给的突然,但是曷萨到底也是一方可汗。见此十分从容地沿着台阶下去。
一时间帐内气氛又变得十分融洽。
借着用膳的功夫,桓儇眼角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染干,浅浅勾唇。
“大殿下等会随我们一道去游猎如何?”瞧向桓儇,曷萨笑道。
“既然是可汗邀请,我又怎会拒绝。”以帕拭唇,桓儇舒眉轻笑,“只是可汗到时别嫌弃本宫不擅长骑射。”
闻言曷萨看她一眼,附和地笑了起来。
几人用完膳一块往马厩而去。
马厩中的战马们正在悠闲地啃草。睇目四周,桓儇唇角微微挽起。那清淡笑意仍旧未蔓延到眼底。
“大殿下可要小心。这马可不比你们中原供贵人游乐的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马,十分凶狠。”
桓儇还在挑马的时候,摄途那边已经选好了马。
抬眸瞥了眼松缰停在自己身侧,正上下打量自己的摄途。桓儇摸着马儿鬃毛,“驯马本宫是不会。不过训人本宫十分擅长,想来区别不大。”
言罢,桓儇利落地翻身上马。趁着摄途呆愣的功夫,她已经驱马至曷萨身侧。
在曷萨的带领下,他们这行人出发前往游猎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