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并州城外,桓儇持缰安坐于马上。掀起幂篱上的纱帘眺向远处的并州城,唇侧倾笑。
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地穿行在她身侧,时不时夹杂几句胡语。
倾身安抚躁动的骏马,桓儇保持着仰望城楼的姿势。任由边风撩起她鬓边碎发,看向身旁的韦昙华,低语了几句。
二人这才松缰下马往城门口而去。
如今正大魏与突厥交战之际,对于往来之人的搜查极为严格。不过好在桓儇临行前早就做了准备,让韦昙华递了名帖核实身份。以长安客商的名号混进了并州城。
并州城中繁华未曾被战乱所影响,一如耳闻中随处可见喧嚣。
二人牵马并行于闹市中。身旁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摩挲着腕上佛珠。桓儇走到一旁的酒肆里坐下,目光冷锐地望四周睇去。
“难怪当初他要推荐裴显。”捋袖持起瓜棱壶,琥珀液体入盏。桓儇唇色如蔷,挽起浅淡笑意,抬眼,“并州他治理的不错。”
以银针在菜中探过,确认无毒。韦昙华这才将手中筷箸递了过去。
“您似乎是特意来此考校的。”韦昙华目光闪烁似有笑意。
睇她眼,桓儇并不答话。神情自若地往杯中斟酒。
“风雨将倾。”
话止桓儇拍案而起,拂袖振剑出鞘。剑风过处唯余凌厉。原本在酒肆中饮酒的人也跑了个没影,只剩下零星几个持剑的刺客。
眸光从几人身上掠过,桓儇挑眉不以为意地一笑。屈指叩击剑身,她身形轻巧地在人群中闪过。踏屏而起,挥剑如白练,一击而剑气纵横,递刃吐芒,寒星幽烁下拖曳出一道锐利弧光。
血从对方脖颈上喷涌而出,飞溅于酒肆中湖绫山水坐屏上。
“毁了一副好屏风。昙华记得结账。”
未等桓儇说完,残存的死士已经从远处冲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偏首睇了眼新冲过来的死士,唇际染笑。
“啧,实在是有趣。”
酒楼中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刺史府。索性刺史府离此并不算远,等府兵赶到时,桓儇正悠哉地坐在酒肆前饮酒。
睇了眼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并州府兵,桓儇从容起身。懒散地随口道“昙华。”
得了吩咐,韦昙华上前从袖中取了块牌子递给来人。随即负手冷立一旁。
诧异地看向桓儇,来人明白过来。连忙躬身施礼,却不敢称呼。
“行了。记得把这里收拾妥当,屏风的钱也要付给店家。”言罢桓儇起身,拂过袖上皱褶,“走吧,也该去见见诸位。”
刺史府正门大敞。大小官员分列于门口两侧,皆是一脸肃色。
马蹄声从街口游来。在桓儇出现前,各大官员悉数跪了下来。
“臣等恭迎镇国大长公主。”
山呼千岁,礼数周全。
“都起来吧。”桓儇松缰下马,含笑看向众人。
为首的裴显躬身引她入内。身后随行的大小官员,各看一眼。谁也不敢说话。
“殿下一路劳顿,不如先歇一会?”裴显揣摩着桓儇的神情,斟酌道“行宫那边还来不及打扫。”
“也好,本宫也乏了。”桓儇止步看着裴显淡淡道。
“微臣遵旨。”
裴显是个聪明人,知晓桓儇来此意图。一路上极为客气。
“裴显,他留了口信么?”在即将迈过门槛前,桓儇洒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