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公主府,桓峤登车往宗府而去。车外的雨淅沥落下。一脸疲惫不堪的桓峤背靠着车壁,状若思付。
面前的案上搁了盏热腾腾的茶,正往外散着茶香。可直到白雾散尽,桓峤也没有要拿起它的意思。
从袖中翻出半块玉佩,反复摩挲。桓峤眉头拧成一团,这是刚从公主府出来时。吕兴万塞给他的,说是要他自己体会大殿下的意思。
握紧手中玉佩,桓峤叹了口气。饮了口茶后倚着车壁小憩起来。
“纪王殿下,宗府到了。”
听得外面车夫的声音桓峤颔首,掀帘步下马车。抬首望向几步外的石阶,薄唇微抿。
守在门口的仆役瞧见有人来了,连忙上前来询问。
“纪王殿下,您怎么来了?”仆役客气地迎了桓峤步到廊下,“小的这就派人去通报几位郎主,您先进去坐会?”
闻问桓峤颔首,跟在仆役后面踏进了宗府内。
趁着等待的功夫,桓峤睇目四周。敏锐的发现暗处似乎有人在盯着他,原本随意握在茶盏上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
屋外的雨淅沥沥地下着,吵的人心烦。
眼角余光窥见薰笼余烟将烬,桓峤探首望向门外,眸中掠过狐疑。
“是臣的不是,让纪王殿下久等。”在宗家四兄弟的簇拥下,宗师道含笑入内。躬身作揖道“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是本王唐突。”
众人依礼坐下。
借着喝茶的功夫,以此为挡抬眸扫了眼上首的桓峤,宗师道微微皱眉。宗家和桓峤素无交情,可今天却突然来府上拜访。
细细一想处处都透着奇怪。思绪至此宗师道再三打量起桓峤来。这位皇子在成帝诸多皇子中算不上出色,甚至可以说平庸。可没想到他如今居然搭上了桓儇这条线,得其重用。
“宗国老。”桓峤望向宗师道,“本王奉旨监管考课一事。如今碰见些棘手的问题,还望宗国老能为本王解惑。”
宗师道闻言捋了捋胡须,“既然纪王殿下都来了,老臣自当为您解惑。”
见宗师道这般爽快,桓峤将手中书涵递了过去。未曾移目,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仿佛是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端倪样。
“纪王殿下是觉得……”搁下纸笺,宗师道目含试探望了过去。
“此人有过在身,即便之后再出彩,终究是有过。”话止此处,桓峤忽地叹息一声,“本王知道宗国老为人公正廉明,本王亦不想为难您。只是……”
桓峤欲言又止,看了看宗师道。面露沮丧地饮了口茶,继而神色怔忡地望着脚下的地毯一言不发。
察觉到桓峤的异态。宗师道拧眉,语气关切,“纪王殿下,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罢了,今日是本王唐突宗国老。改日自当再次登门拜访,还望……还望国老今日就当做没见过本王。”说着桓峤摆摆手,起身竟似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