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褚晏行一愣,正当他犹疑之际。胥吏已经递了答卷给他,接过答卷,粗略扫了眼。他眉头忽地皱起。
这份答卷好归好,可上面内容实在是难以判断。思绪至此褚晏行看了四下同僚一眼,见他们各自埋首于案卷中。心下了然,只怕这人放留皆在自己一念。
“季野,你觉得这份答卷如何?”桓儇抿了口茶水,悠悠道。
听得桓儇喊自己的表字,褚晏行皱眉略有思索,斟酌着开口,“臣以为这份卷子答得还算不错,其上文邦经国,面面俱到。只是在看待朝廷的问题上,言语过于偏激。”
话至此处,褚季野脑中掠过一个念头。文臣的铨选,一般都由吏部按照规定来选补朝廷的官缺。但凡通过考试、捐纳亦或者是原官起复具有资格的人,均须到吏部听候铨选。
换而言之,入朝为官必须要经过铨选选才的路。哪怕基层文官不需要像明经、进士那般艰难复杂,更注重实用性。应选人是否熟悉各项法令条文,各项事务要如何处理,以及如何看待朝廷的决策。
除了考验应选人为官的本分外,更加考验见解和分寸。
而他手上这份卷子,好虽好,但是处处透露着对朝廷的不满。
“本宫以为疑似他人所作。”在袖角的缠枝金线海棠上摩挲一会,桓儇挑眉,“诸位不如一起看看?”
言罢褚晏行把手中答卷传了下去。众人在看过后皆皱起了眉头。
这份答卷实在是奇怪。
“去拿选人的名录来。”
褚晏行领命连忙派了胥吏,去取今年选人名录。知晓大殿下只怕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会有这么一问。
一旁的温孰打量眼桓儇,眉头微皱。
以往铨选多少会有收受贿赂,任人唯亲的存在。可只要无伤大雅,那朝廷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今天桓儇来了,那吏部便不能再是一言堂。
殿内薰笼静静燃烧着。等待的功夫里,众人继续翻阅手中答卷。
“铨选最重四才三实,可不是什么糟粕都能流进朝廷。某知道如今朝廷变动大,许多位置都出现了空缺。”裴重熙似是想起什么,挑唇讥诮一笑,“入不了局者,还是安分享受祖先荫庇比较好。”
话里深意几重。温孰皱了眉,悄悄看了眼身旁的褚晏行。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选人的答卷,俨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温孰多少有些不屑,这褚家自打通过韦昙华攀上了桓儇以后,越发的目中无人起来。
再观高俭闭目不言,耐心阅卷。心下更是觉得烦躁,这吏部二人一人在桓儇手中,一人在裴重熙手中,难怪温家行事掣肘颇多。
正说着取名录的胥吏捧了两本账册进来。
根据答卷上的姓名,桓儇翻开名录上所记载的信息。目光停在此人现在的位置上,薄唇微抿。
袁士深,任御史台主簿。
摩挲着其上的名字,桓儇皱眉。一下子就想到了韩诲此人。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高俭刚放下手中答卷,瞥见裴重熙正看着他。会意过来,连忙道“臣这也有份答卷看着不对劲,您瞧瞧?”
接过高俭递来的卷子,桓儇粗略扫过。搁到了一旁,神色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