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二字刚落下,桓儇手中茶盏也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颜钊身上,滚烫的茶水濡湿了衣服。可颜钊想要站起身疼呼,却被身旁几人扯住了衣袖。
见此他只能忍下疼痛,望向桓儇。
“草民只是想为舍妹讨一个公道。草民知道大殿下身份尊贵,魏律也压不住您。但是再如此,您也不能仗势欺人。”
“颜郎君今年可有参加科举?”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颜钊的目光闪躲了一下。紧接着摇头,“是有参加,但是今年却落第在外。”
“这便是。颜郎君还是将心思放在科举上为好,这些话本子还是少看为妙。三岁小儿都看不上的伎俩,也敢拿到本宫面前。”桓儇倾唇而笑,语气森冷,“莫不是觉得本宫的脾气好,容易糊弄。连争风吃醋,借刀杀人这样的事情也拿到本宫身上。”
“草民自知不如人,科举落榜也是理所应当。可大殿下您是不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扣押舍妹,究竟想干什么。”
颜钊将声音提高了些,怒视桓儇。似乎是对桓儇刚才的话十分不满。
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都只敢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上首的桓儇唇角仍旧噙着一抹笑意。
武攸宁等人则一脸担忧地看着桓儇,好几次想要进来。但是最终在桓儇的示意中压下怒火站在了门外。
“真是麻烦。原以为你们背后的人会有什么新鲜花样,没想到却是最不入流的伎俩。”桓儇嗤笑一声,羽玉眉随之扬起。接过侍女新递来的茶盏饮下,“本宫不想干什么。只是颜三娘子行事无忌,在本宫府里撒野不说,还推人入水,本宫只是教训她一二有何不可。再说了颜钊你一介白身,是谁给你胆子对本宫大呼小叫的。”
这会子桓儇的语气已经是颇重。颜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最终一旁的宗慎思,作揖施礼。
扫了眼宗慎思,桓儇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见她如此,宗慎思再度起身拱手,“没想到大殿下真的如同传言一般行事无忌,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草民还是有话要说,前人云以铜镜正衣冠,以人为镜可知得失。这颜兄的话的确不中听,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难不成大殿下如今连忠言都听不下去了么?”
说完宗慎思往后缩了缩,似乎是生怕自己喝颜钊一个遭遇。
滚烫的茶水没有落到身上,随之而来的反而是有节奏的鼓掌声。一袭雀蓝裙摆落在了富丽的地毯上,有香气蹿入鼻间。
桓儇垂首含笑望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来自头顶巨大的压迫力,让他们只能一直低着头。背脊上源源不断地沁着汗。
“宗慎思,本宫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打算死谏?”桓儇掀眸温和地看着几人。
但是几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