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抬手免了众人的礼,之后才施然下了马车,缓步走向段渐鸿。
站在段渐鸿面前倍感压力的韦昙华,环顾四周,脱口赞道:“段刺史有心。”
因着韦昙华戴着幂篱,段渐鸿瞧不见她神情如何。自然一时间也摸不清韦昙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殿下谬赞,臣不过是尽力而为。”思虑一番后,段渐鸿含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都是承蒙陛下恩泽,才能有如今的造化。”
话落耳际韦昙华含笑看了眼一脸和善的段渐鸿,想到桓儇之前对自己的叮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节度使这般忠君体国,待本宫回去定然要好好嘉奖你。”韦昙华勾了勾唇,语气柔和。
头一回面对段渐鸿这样的人,虽然有徐姑姑在一旁,但是韦昙华还是不免有些紧张。生怕被段渐鸿看出我们端倪来,只能按照桓儇之前教她的一点点和段渐鸿周旋。
沉身一拜,段渐鸿语气和缓,“臣叩谢大殿下。大殿下您要不要先去臣府上休息一会?”
听得他这般问自己,韦昙华隐在帷帽下得脸闪过一丝错愕。
“段刺史,大殿下她赶了这么久的路难免有些疲乏。奴婢要伺候大殿下去行宫歇着了,晚些时候再去府上也不迟。”徐姑姑上前一步朝着段渐鸿折膝一拜,柔声道“想来您也知道该怎么准备吧?”
扫量了一眼面前的徐姑姑,段渐鸿眼底划过一丝讥诮。这位大殿下似乎跟传闻中的大殿下有些许不一样的地方。想到这里段渐鸿忍不住再度看向拢袖而立的桓儇,似乎是想在对方身上发现一丝端倪。
无奈徐姑姑站的位置太好,恰到好处的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都怪臣糊涂,没有徐姑姑想得周到。是应该先让大殿下好好歇息一会。”说着段渐鸿转头对着身后的青衣官吏,“贺司马,通知下去今日的宴会一律改在益州行宫。”
“是,下官尊令。”被点到名的青衣官员连忙道了一句。
松了口气的韦昙华,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徐姑姑手上,“辛苦节度使。徐姑姑说的对,本宫确实有几分乏了。”
“臣等恭送大殿下回銮。”
在段渐鸿的带领下大小官员,再度敛衣叩拜桓儇。徐姑姑扶着韦昙华折身返回銮驾上,韦昙华解下帷帽后,面露疲惫地倚靠着软枕。
在车架上又与其他人在城门口说了一会话以后,才动身前往益州行宫。
“徐姑姑,我……”随着马车开始继续行驶,韦昙华这才敢跟徐姑姑说起话了。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她惊得一身冷汗未消。
“昙华娘子,您做得已经很好了。”徐姑姑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宽慰起来,“大殿下早就说过段渐鸿不是寻常人,您能和他对上这么久不容易。”
接过徐姑姑递来的茶水,韦昙华赶忙饮了一口,“我知道。只是……我当时真的害怕要是让段渐鸿瞧出破绽,乱了大殿下的计划怎么办。”
“至少人前段渐鸿不会公然挑衅。”
说着徐姑姑掀帘往外看了眼,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两位还在车架里。奴婢去知会何姑姑一句让她和白月分别带着人离开。徐朝慧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那宋之岚我们得寻个机会将人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