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用火炮对付堑壕,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办法发明出坦克,科技也不允许。
然而,明军的火炮还没有部署到位,就听到了钝刀刮篾青般刺耳的呼啸声,十数支一米多长的利箭破空而来,钉在盾车上,坚厚的盾牌一射就穿,破裂开来!
“是床弩,也只有床弩才能射出这种跟短矛一样的利箭!”
有经验的明军将领就发现了床弩。
张春见状,不禁发出一声咒骂。建奴没有这个能耐制造如此精密的床弩,这些床弩十有**是从明军手里缴获的。这些床弩在抗击建奴的时候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现在用到自己人身上,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又一架床弩开火了,又是三箭齐发,一匹拉车的马马头被打了个稀烂,头盖骨变成碎片溅了出来,骡马轰然倒下,战车也就动弹不得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一架床弩甚至射来一支五尺多长的标枪,这支标枪从战车间隙间穿过,射入明军步兵中间,一名明军上半身被生生撕裂,血雨溅起两米多高,这支带血带肉的标枪速度不减,射入一名什长的胸口,将他带得双脚离地往后飞出几米,与后面一名火枪手穿成了一串!
几十门火炮推了上来,在床弩的袭击下,冒着箭雨向建奴的防线开火,炮口对准那层层密布的尖桩、拒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铅弹激、射而出,铅向那道该死的防线,大多数都因为准头不足落空了,但还有有三枚击中了那些障碍物,尖桩一打就断,拒马被擦上一下,登时散架!还有一枚铅弹也不知道炮手是不是天选之子。
炮弹在弹跳一下之后,跃过障碍物,直接准得不能再准的砸在一架床弩身上,喀喇一声大响,床弩被砸成了碎片,尖锐的木屑利箭般射向建奴士兵,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好几名建奴士兵满脸都是木刺,捂着被刺瞎了的眼睛扑腾哀嚎。
明军的炮火打击掩护之下,明军的弓弩手上前,对准胸墙后面的建奴就是压制性射击,这些建奴被压制得不敢抬头。随着炮兵前移,火炮推得更近了,打得自然也更准,六枚铅弹有五枚击中了木桩和拒马,将这些讨厌的障碍物撕碎或者打翻,自然而然的,躲在后面的建奴士兵也被打翻了不少。
明军士兵放声欢呼,举着盾牌手持长枪朝建奴防线猛冲过去。火炮装填实在太慢了,指望炮兵帮他们将所有障碍都清除掉,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步兵打算自己解决问题,趁着建奴还没有将缺口堵上便冲过去,一举将他们击垮。
建奴弓箭手直起身体来,强弓拉成满月状,利箭破空而来,明军举起盾牌遮住上半身,利箭射在盾牌上,笃笃作响,很多盾牌被射穿,把明军士兵的手和盾牌钉在了一起,顿时惨叫声大作,一些明军士兵剧痛之下甩掉了盾牌,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箭雨之下,马上就被射倒了。
然而,此时明军的士气已成,眼看着建奴节节败退,明军也顶着伤亡,冒着建奴的箭雨冲锋,终于第一道防线后面的建奴坚持不住了,纷纷后退。
明军顺利占领了建奴的第一道防线,从早上开始,到了中午,明军气势如虹,连破三道建奴防线,从松山堡向小凌河城挪了足足八里地,然而就是这八里地,却把明军将士累得够呛。
由于缴获了上千匹马尸,张春麾下的将士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每个士兵分到了半斤马肉,这些战马现在都是膘肥体壮,每块马肉上都带着肥油,明军将士们吃得非常开心,士气还算不错。
接下来的几场激战,规模都不是很大,建奴利用鹿砦、壕沟、拒马作掩护构筑防线,打得异常坚决。
但由于兵力太过分散,每一道防线的兵力都不是很多,一般都是一两个牛录,根本就抵挡不住五六万明军的猛烈进攻,很快就被打垮了。
明军的车阵像一台压路机,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往前滚动推进,将建奴的防线毫不留情的粉碎,一路高歌向前突进。
一连取得了好几场胜利,明军的士气高涨到了极点,已经不用军官威逼利诱了,推进速度大大加快,动能也越来越强,到后来,像那些一两个牛录据守的防线,几乎是一个回合就被他们冲垮了,仅仅一天时间,他们就攻下了建奴的十六道防线。
形势一片大好,大家都乐观起来。
然而,张春却眉头紧皱,因为他注意到建奴每次撤退都是整齐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明军虽然奋勇冲杀,但是每一战歼灭建奴的兵力其实很有限,极少有过百的。事实上,明军的损失都不小,每次都是数百伤亡。
面对五六万大军,数百名士兵的伤亡不显眼,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明军后营的伤兵居然多达一万五千余人。
张春看出来了,建奴并不是真败,他们是在诱敌深入,这一道道防御薄弱的防线,不过是他们抛出来挑逗明军胃口的诱饵罢了。
如果这真的是建奴在诱敌深入,那么,建奴的主力会在哪里等着明军
原本皇太极计划的决战战场在长山下,也就是当初歼灭祖大弼所部的旧战场,可是当皇太极接到消息,刘明遇与卢象升,二人率领大军以日行一百余里的速度向大凌河副近,最多两天就能抵达大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