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资本家的隐蔽性(1 / 2)

整个有明一朝,欧洲的流向大明白银多达四亿多两,这些强大的资本,直接催生了一个新的阶级,那就是资产阶级。

要知道地主与资产阶级不同,“士”指的是通过科举获得功名而有入仕可能的进士、举人等群体,“绅”则指的是正在做官或已离任的官僚群体。朝廷只能通过笼络士绅才可以调动社会基层的资源,而另一方面,士绅的特权和地位也需要皇权的庇护,只有拥有皇权的支持,士绅才可以“合法”的对民众进行支配和掠夺。

因此,士绅阶层的存在,对于稳定王朝基层社会秩序起了很大的作用。对于朝廷和国家而言,士绅利用自己的声望和地位可以代表民众,而对于民众而言,士绅又扮演着“官之在民者”的角色。

可是资本家却不同,本质是追求利润,无所不用其极。士绅的主要资源是土地,其实也是小农经济,他们不希望天下大乱,因为一旦天下大乱,他们的财富,也就是土地,就会廉价,贬值。

可是,在明代中后期,战乱一直没有停止,从奢安之乱,再到建奴造反,大明跌落深渊,这其中,士绅阶层功不可没。

资本家没有权力,即使通过行贿、送礼交朋友的方式,影响的只是地方官员,然而,直到东林书院建立。

虽然说,谁都把东林书院的修建,算在了顾宪成的头上,可是顾宪成可是他却最高官至吏部文选司郎中。五品官员而已,按照他的俸禄,即使不吃不喝一百年,也修建不起来东林书院。

要知道,东林书院书院内石坊高耸,屋宇鳞比,绿荫碧水,草茵花香,基本呈现明清鼎盛时期格局风貌,有东林精舍、丽泽堂、依庸堂、燕居庙、道南祠……等等。

这里是江南,而且是经济高度发达的江南,物价非常高,建造这么一座庞大的园林,岂不是一个顾宪成能够承担得起的

也可以说,东林党本身就有江南资本家的影子,而东林党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

要说明朝的资本家到底有多有钱,那就举两个例子,晋商曹三喜,短短二十多年,从磨豆腐出身,到店铺三百八十余家,雇员六万余人,家产千万两银子。

这可是崇祯朝时期两年的国库收入,就算皇太极在崇祯二年,率领五六万大军破关而入纵横京畿,抢了七个月,那也需要抢两次才能有曹三喜的家产多。

当然,晋商里面曹三喜还排不上号,最牛逼的人物是范永斗。

刘明遇是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可以看到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看不到的层面,明朝末年,资本的崛起,是资本在后面兴风作浪。

资本有着极强的隐秘性,比如世界上兴风作浪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其实,刘明遇虽然是小地主出身,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资本家了,跟着他工作的人,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当然也包括了刘家军的士兵。

刘明遇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成就了地主阶级几代人也无法制造的财富,且不说刘明遇开垦的七十多万亩田产,几百家工厂,就一座凉甲台钢厂,一年的产值就多达三百多万两银子,盐湖镇只不过有五座规模不大的盐场,依旧可以生产上百万两银子的产值。

除了盐铁、刘明遇还有大量的木器工厂、纺织厂,仅仅纺织厂的女工,就多达三万余人,当年纺织产业不算是垄断产业,利润较低,可怎么低也有七八十万两银子的产出。

再加上不值钱的煤矿、石灰矿、窑场、瓷器窑,刘明遇名下的产值不下于千万两银子,这就是为什么刘明遇可以不惜重金堆起一支钢铁雄狮。

另外就是资本家的隐秘性,明明刘明遇用资本控制着宽河城的一切,从普通百姓、工匠再到刘家军士兵,可是,没有人认为刘明遇在剥削,反而认为他是一个天下最好的大善人。

毕竟,刘明遇给工人们盖了房子,分配了家里的床、桌等家俱,给他们粮食吃,给他们工钱。可是,谁能想到的是,凉甲台钢厂,六千多名钢铁工人,八千余名采矿工人,他们用双手每年可以创造出三百多万两银子的产值。

而刘明遇付出的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哪怕是给工人建造的工人新村,盖房子的是工人,木财是从原始森林里直接砍的,基础成本少得可怜。在市场价值几十上百两银子的房子,刘明遇投降的成本不足十分之一。

至于让工人吃上三顿饱饭,给他们四件工作服,加上鞋子,刘明遇已经是万家生佛的好人了,其实他才是这个时空里最脏脏的那一部分人。

名义上刘明遇给所有的工人发了工资,可是工资却一直存在的刘明遇的银行里,他在铸造银币和铜币的时候,就已经赚了三成的利润。

左手倒右手,偏偏那些百姓还把他当成最好的好人。

这就是资本。

就像后世,不站在那个位置上,永远了解不了更深层次的东西。脏脏的资本家,卑鄙的剥削阶级……

其实刘明遇现在复制东林党的模式,他在宽河城建立了宽河书院,培养他麾下的工人、军人子弟免费上学,将来这些人学成以后,肯定誓死效忠刘明遇,刘明遇也可以通过这些宽河学子,影响到各行各业,方方面面。

茅元仪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色,他实在难以接受刘明遇的观点,按照刘明遇的观点,大明这个国家可以说死定了。他对大明有着深厚的感情,也不想看着大明慢慢死去。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茅元仪细细回想一下自己读过的史书,他把各个朝代的户口增长和税收增减按照建国、强盛、灭亡的不同时间段一一列出来,再细细比照,越比照就越是惊骇,手不停的发抖,都写不下去了。最后,茅元仪连声音都在颤抖::“真是一道魔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