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也没有下令撤退,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撤退,下马步战,并不是办法,好在这种壕沟并不难对付。
巴赫图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就想到了对付天雄军壕沟的办法,巴赫图让士兵去周围砍树,砍下来的树,修剪枝叶,用麻绳捆绑在一起,形成一个个木排,蒙古骑兵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制作完成了二三十个木排,这一次,他把进攻方向放在了天字局的阵前,三百余名蒙古骑兵,扛着木排,准备架在壕沟上。
这个时候,刘明遇也吃完了火锅,他将筷子扔在桌子上:“陈全,你的炮呢,给老子轰死这群王八蛋!”
“千总,瞧好您!”
十二门虎蹲炮,调整好射界,然后整齐点燃火绳。随着引信的嗤嗤声响起,十二门虎蹲炮开始开火。
天字局的炮兵阵地上,硝烟滚滚,炮弹从硝烟中呼啸飞出,虎蹲炮发射的距离非常近,只有二三百步完,不过却可以发射散弹,炮弹落入蒙古扛着木排的进攻队形中。蒙古进攻部队顿时溅起一片片血雨。
炮弹将挡在它前面的不管是人、木排,都炸得粉碎,士兵的血浆脑浆,撕裂的肌腱和碎骨的骨骼飞扬起来,令人作呕。
十二门虎蹲炮一轮齐射,蒙古骑兵便被放倒了数十人,效果还不错。不过他们也仅仅来得及开上一炮,蒙古骑兵就顶着伤亡,把木排架在第一排壕沟上。
这个时候,扛着木排的蒙古骑兵赶紧撤退,身后的蒙古骑兵则策马冲了过来,骑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扬起手中的角弓,角弓拉得跟满月一样,箭若联珠,弓弦震颤间朝天雄军天字局的阵地倾泄出密集的箭雨。
箭雨罩落,天字局的阵地中传出零星的惨叫,显然有人中箭了,胸墙虽然能为他们提供很好的保护,但毕竟不是万能的,还是会有抛射而来的箭镞落入胸墙后,给他们带来伤亡。不过,跟倒霉的蒙古骑兵相比,天字局的这点伤亡实在不算什么。
蒙古骑兵来到胸墙前,他们骑在马背上,身体就完全暴露在胸墙下,毫无阻挡。
刘明遇下令道:“刘永顺,让你的弓弩手射死这帮孙子!”
刘永顺的第一司,六十多具弩机整齐发射第一轮弩箭,从战壕里探出山桑弩,对着挤在胸墙前人喊马嘶的蒙古骑兵恶狠狠的扣动机括。
一排弩箭扫过,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响起,挤在胸墙前的蒙古骑兵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射完后,弓驽手把弩机交给战壕里的战友,从他们手里接过上好了弩箭的强弩,略略一描,再次扣动机括。
这次蒙古骑兵的惨叫声来得更加惨烈,挤在胸前的蒙古骑兵几乎被一扫而空,不管是人是马都变成了一堆堆尸体。
接着是第三次齐射。这种对射蒙古骑兵实在太吃亏了,距离足有六十步,在这个距离骑弓的杀伤力已经很弱了。
而明军手中的山桑弩却可以将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最憋屈的是那该死的胸墙挡着,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冲到明军面前去,骑弓奈何不了人家,马刀长矛成了摆设,只能干挺着挨射!
卢象升站在城墙上,看得最为清楚。
他没有想到的是,仗还可以这么打。
明明蒙古骑兵的弓箭手,射速不慢,准头也高,可问题是,这些胸墙并不是直线布置,而是逞环形,也就是说,蒙古骑兵不仅仅要面对他们右前方,以及左前方的敌人,还要防备无处不在的壕沟。
一米半深的壕沟,只要弯着腰,蒙古骑兵根本就无法发现壕沟里的天雄军士兵,天雄军士兵就是攒射一轮,迅速转移,另外一个方向就突然射出一团箭雨,结果把蒙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左前方,右前方又出现弩手。
处在后方观阵的皇太极同样感觉莫名其妙,他骑在马背上,由于视线被胸墙阻挡住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明军冲出来还击,只看到弩箭从土垒后面雨点般飞出,冲上去的蒙古骑兵一片片的倒下,尸横遍地,却难越雷池半步,整个场面基本上是一边倒!
豪格气得跳着脚破口大骂:“那帮蠢货在干嘛呀,为什么不冲上去明狗的弩虽然厉害,但是装填很慢的,只要勇敢地冲上去,不等他们装好第二支箭,我们就能冲到他们面前了!”
岳托盯着那墙看似单薄的胸墙道:“那堵墙有古怪!”
这简直就是废话,谁都知道这堵墙有古怪。
其实,这是一个时节性的东西,如果是平常,天气不这么寒冷的时候,这种胸墙还真挡不住蒙古骑兵,哪怕是不用战马撞,依靠人力,一尺余厚的土墙,也会被轻易推倒。
可关键是,现在这堵土墙,因为天气寒冷,与地面冻在一起,别说是用手推,就算是用斧头砍,一砍就是一道白印,最多掉下来一块十几斤重的土块。
当然,蒙古人也不傻,他们其实就是用刀砍,把刀都砍断了,也奈何不住这种冻硬的土墙,就算砍断了也没有用,后面还有十几道呢。
蒙古骑兵损失惨重,短短一个时辰,现在还能站着的蒙古骑兵已经不足千人,也就意味着蒙古人已经伤亡过千。
虽然说,蒙古人是建奴的仆从军,蒙古人死了建奴不会心疼,可,一旦伤亡过重,也会影响全军的士气。
皇太极不得不承认,眼前还真没有可以更好的办法对付这种工事:“看样子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先收兵,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