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打着这个旗号,以多尔衮、代善、阿济格,分别率领四千余甲士,浩浩荡荡分为三路进攻巴尔虎部落。
在过去的两年之内,建奴的日子不好过,特别是广宁之战的惨败像一记凶狠的勾拳,打得他们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当他们好不容易从这个极其沉重的打击中挣扎出来,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明军防线,寻找着报复的机会的时候,又传来了刘家军向辽东扩张。
建奴不敢碰刘家军的霉头,就去收拾朝鲜,然后……然后他们再次陷入懵逼状态。东江军已经消失了,在大明朝廷的兵册上,东江军还存在,事实上,他们只是刘家军的第五旅,就在刘明遇率领刘家军挺进九州岛的时候,刘家军第五旅与建奴发生三次战斗,建奴三战皆败,损失将近四千人。
如果放在以前,这应该是超级胜利,只不过大明随着刘家军的胜利,建奴的首级变得像蒙古人的首级一样,不值钱了。
在新式火枪,以及西班牙教官的训练下,建奴的火枪兵首战告捷,从巴尔虎部劫了四千余名青壮奴隶,缴获上万匹战马,以及一部分粮草。
现在闪击巴尔虎部,后金终于摆脱了没完没了的打击,从巴尔虎部那里得到了一点补偿。然而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恶劣之极的天气注定后金无法扩大战果,只能打完了就撤回来。
……
天空与大海已经被血与火渲染得一片嫣红,千百门大炮在疯狂怒吼,从炮口腾出的浓烟和烈焰让战舰剧烈震动,仿佛火山爆发了似的。
飘扬着黑色战旗的小山般庞大的战舰排成两排,仿佛一道铜墙铁壁横亘在前方,不管怎么冲都冲不动,而它们每一次射击,必然有一两艘甚至好几艘战舰被打得火光四起,正面冲击几乎成了自杀的代名词。
一排炮弹劈头盖脸的猛砸过来,大多数落了空,但还是有一发击中了自家旗舰的桅杆,在一声巨响中化作一团炽烈的火光,尖锐的弹片暴雨盘倾泄而下,将众多水手打得血浆四溅,骨肉狼籍……
“啊……”
郑芝龙猛然坐起,睁开眼睛,却看见海鸟从远处的海面上空悠然飞过,天空湛蓝如洗,哪里有半点被战火熏黑的阴霾?
他喘着粗气,冷汗涔涔而下,手在微微发抖,来自头部的剧痛让他面部肌肉扭曲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做的多少次噩梦,刘家军还有那黑色的战旗,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难以抹去的阴霾。
明明刘家军水师只是一支新成立的水师部队,不管是从技术上还是从心态上,都还显得很稚嫩。
他想破脑壳也想不明白,郑氏舰队拥有如此强大的优势,为什么就是打不赢举桨未己的刘家军水师?刘家军水师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性能如此优秀,威力如此惊人的舰炮和火箭炮弹?
这些东西应该是郑氏舰队的专利才对的!偏偏这支军队,还让他损失惨重,将他从四海之王的位置下,拉下神坛,跌落凡尘。
当初的台湾海峡的海战,他重伤半年,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他的半张边毁了容,变成异常狰狞。
在他东躲西、藏的那段时间内,刘家军海军成了新的海王,实力也强,他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结果,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西班牙人找到了他,给他一次再重来的机会。
“轰轰……”
远处的海面上,三艘西班牙炮船正在进行炮击训练,三艘拥有一百六十九门火炮的战舰,是西班牙现役的主力战舰。
郑氏海军正在接受西班牙人的训练。
西班牙人扶持郑芝龙的力度非常大,大到让西班牙人肉疼,已经他们为了郑氏海军和陆军,已经花费了足足五十万法郎。
五十万法郎,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放在西班牙身上,那也是一笔巨款,可是为了东方的利益,他们只能这么做。
仅仅一轮齐射,充当靶船的木船就在舰炮中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
很快演练获得了成功,众水手开始停在码头上,接受郑芝龙的检阅。
郑芝龙望着眼前的郑氏海军士兵,还有一众将领:“我自出道以来还未曾遭到过这样的惨败,从来没有,这口气,我咽不下,这段时间以来,我痛定思痛,就是为了找回丢掉的脸面!”
望着如同豹子一样的郑芝龙,众将领大气不敢喘。
“刘家军所长者,不过是火炮,他们每艘战舰上用于肉搏的水手数量非常少,这是我们第一个胜机,只要我军战舰不计代价冲上去靠近他们,跟他们肉搏,他们很难招架!”
郑芝龙接着道:“再者,他们从辽东南下,补给线极长,而福建沿海都是我们郑家的天下,只消派出一些精明强悍的小舰队化整为零,利用熟悉海况和地形的优势躲避决战,不断骚扰他们补给线,耗得久了,他们绝对吃不消!我相信这一点我们完全做得到,论到对海况和地形的了解,他们跟我们比差得太远了,对吧?”
“大哥,所言极是!”
郑芝虎道:“我愿意带领十五艘战船,避开刘家军水师主力,袭击大员!我就不信他们的炮台永远都那么警惕,只要稍有破绽,我就可以将整个港口变成一片火海!”
“我们的根基,从来不在陆地!”
郑芝龙接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刘明遇小儿,行事咄咄逼人,从不留余地,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他们都得罪了一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