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宁显然没想到萧庭止会做这样的事。

萧庭止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想做一点浪漫的事就搞出了这种乌龙。

两个人原本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可是两个人都不太知道一般情况下他们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于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顾宁宁的视线落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花束上。

虽然说这个花束的颜色的确是有点怪异，但是该说不说，花店的审美非常高级，这束花近看其实还蛮好看的。

她盯着手里的花出了神，倒是有些为难萧庭止了。

他本来就觉得尴尬，现在看见顾宁宁的视线一直落在花束上，就好像是一直在打量他的丑事一样，让萧庭止有点站立难安。

他甚至在想，这个时候顾宁宁是不是心里还在好奇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送这样的花给女孩子啊。

想想萧庭止都觉得窒息。

“那个……”萧庭止主动开了口，想要转移话题。

顾宁宁轻轻“嗯？”了一声，微微抬起头来，视线恰好跟萧庭止的对上。

萧庭止脑子里原本打好了草稿的话骤然都被忘得一干二净。

顾宁宁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怎么，她的眼尾泛着红色，像是喝多了酒的微醺。

灯光下瞧着格外的妩媚妖娆。

萧庭止从前就知道顾宁宁的五官精致好看，遮掩起来的时候看着有些平平无奇，但不遮掩的时候她脸上的优点几乎完全曝光出来，这模样谁看都要迷糊一阵子。

“对不起。”

萧庭止原本以为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轻易被说了出来。

“什么？”顾宁宁都愣住了。

萧庭止这个人，居然还会道歉？

从前他可是每次都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的，顾宁宁要不是因为是跟他合作的关系，也是有些受不了他的脾气的。

当然，事实上从她进入萧家开始，萧庭止一直都是格外绅士的，淡漠却也疏离有礼貌——除开那几次他怀疑她的时候手段稍微激烈了一点，平常时候顾宁宁都觉得跟萧庭止的相处十分自然舒服。

或许是因为如今两个人对彼此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所以不管是相处也好还是在其他的事上也好，都开始有了全新的要求跟想法。

顾宁宁对萧庭止的责怪其实也是主观上的。

当一直朝夕相处的人不相信自己，顾宁宁当然是要生气的。

但顾宁宁自己就哄好了自己，原本完全不需要萧庭止来说什么。

可是没想到，他来道歉了！

向来我行我素的萧庭止居然道歉了！

天上下红雨了吗？

“对不起。”

当第一句道歉的话说出口之后，其他的话好像就变得很容易了。

萧庭止原本以为这样的事他做不来，却没想到他还挺熟练的。

“之前的确是我太过失察，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跟你道歉。”萧庭止其实心里早就后悔了。

顾宁宁是个什么性子他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心底是有数的。

当时也是因为看见那样的场面多少有点不满，所以也就少思考了一些。

如今再细细回想过来，他大概也明白当时顾宁宁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易地而处，要是他跟其他的合作方去吃饭，结果混乱的场面里，顾宁宁不仅不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反而还责问他，他也是一样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