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交代,你处理高柔尸体的过程。”李礼开口。
“曾思莹那边搞定后,我先把高柔拖进卫生间洗干净,特别是重点部位,怕清水洗不干净,我还特意用了清洁液,冲洗了很多遍。”
“之前我还担心,高柔一夜没回家,高朋才和他老婆会不会到处找人,或者报警,可我观察了半天,他家人也没什么动静,所以我也不着急了,慢慢想办法处理尸体。镇上大家都是熟脸,在附近处理尸体太容易暴露,所以我就想把尸体带远点,这样就算被发现了,一时半会也查不到我头上。”
“我想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决定把尸体扔到水河村,那里一大片废弃的老房子,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应该不会被发现。”
水河村是万和镇到百岭镇老路中间的一个村子,城乡结合部改造的时候,全村都搬迁了,现在就是一片废弃坍塌的土基房,都不在市政规划里。
李礼没着急问张钦德为什么改了计划,把高柔的尸体扔在了百岭镇的瓜田,让他继续往下说。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尸体,我怕搬上搬下又留下痕迹,所以就想到把人装行李箱里,这样既不惹眼,也方便搬运。我先到镇上超市买了个行李箱,本来想着大小差不多了,可死人太硬了,塞不进去,没办法我只能去了一趟市区,买了个更大的箱子,顺便取了点钱,回来人好像也没那么硬了,很轻松就塞进了箱子。我把装着高柔的箱子,还有那个房间的床单被罩,那晚上穿的睡衣都装好,搬进车里,等着一起处理。”
张钦德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不见慌张,没有害怕,更没有后悔和不安,反而还因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而沾沾自喜。
“第二天,也就是22号,我联系人到家里来做了个大扫除,高柔从进门开始,从哪里走的,坐在哪里,用哪个杯子喝水,怎么躺的,我都清楚,我盯着她们里里外外打扫了三遍,还喷了消毒水。我本来是想换一辆车的,但镇上大家都认识我,租车借车反而让人起疑,所以我就找朋友想办法弄了几个假牌照。”
“做好这些,准备好行李,交代曾思莹最近不要联系我,有人问就说我出差了。等入了夜,我就开车离开,往水河村去。”
“到了那里之后,我想着先把床单衣服那些处理了,也怪我,应该直接埋的,但当时我就想着处理得干净点,所以打算把东西烧了。火一点起来我就后悔了,那里黑漆漆一片,火光亮起来,周围十多公里看得清清楚楚。”
“我怕有人注意到火势起疑,赶过来查看情况,我就不敢把尸体留在这了,我一边等东西烧完,一边想新地方。我想到了百岭镇,那里我和朋友去过好几次,那一片瓜田,我们还下去摘过西瓜,有大棚遮挡,至少路过的人不会发现,田里施肥也能盖住尸体的臭味,一户瓜农照看几十亩瓜田,只要我藏得好,应该也很难发现。”
说到这里,张钦德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懊恼的表情,但并不是因为他认识到了自己错误,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了大失误。
“我开车到瓜田,把车停到路边,把行李箱搬下来,可我又发现,这么重这么大的箱子,在田里拖不动,扛着走也不现实,正当我打算再换地方的时候,我注意到放在田边的手推车。”
张钦德对手推车的利用,和李礼之前猜测的完全一样。
“本来我是想,把尸体埋到两个大棚之间的地里,但是我刚挑好地方,就发现路上来了一辆拖拉机,我当时就头皮一麻,想着完蛋了。”
张钦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后怕的表情,“我当时着急,停车也没很注意,我怕车实在错不开,挡着路,司机打电话叫拖车或者是交警,那就彻底完了!所以我来不及挖坑,也不敢把尸体再带回车里,只能把尸体扔下,拿着空行李箱就赶紧走,想着到时候就解释尿急去地里撒了泡尿,然后把车先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