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然的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发出嘟嘟的声音,“但愿如此,陈将军。”尘然侧过脸,口吻玩味。
而陈将军仿佛没察觉到尘然语气中的古怪,眼神依旧诚恳又坚定。
-阵沉闷的脚步声自走廊外响起,虽然沉闷,但速度很快,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夹杂在一起,给人一股莫名的不安
“砰!’
木质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身上罩着灰色斗篷的人冲进房间,“你要清理执行部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毁掉奚家!”秉烛人怒气冲冲质问。
被秉烛人死死盯着的男人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房间内很暗,只能看清一道模糊的身影让人有种不很真实的错觉
“奚家与洛云山那个老家伙暗中勾结,准备作为军方在我们中的内应,我清理掉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男人抬起头,与气质不同,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奚家再怎么说也是13家族之一,你对奚家动手就是坏了规矩,会遭大祸的!”秉烛人双手攥拳,如果对面换个人,他就要直接出手了。
可这个人不行,毕竟他的身份是
“嘻嘻嘻
一阵刺耳的嬉笑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秉烛人猛地转过身,喝道:“什么人?!”
一盏老式台灯幽幽亮起,暴露出了沙发上的几道身影,一位容貌姣好的女人掩口轻笑,嘻嘻嘻,这位就是秉烛人吧,奴家这里有礼了。’
盯着女人好一会,秉烛人才试探性问:“你是舞姬?”
“难得您这样的大人物还记得奴家。”舞姬轻轻拍着胸脯,故作惊恐道,“您刚才进来时的模样可真是吓坏了奴家。’
认出舞姬后,秉烛人的视线在沙发几人的脸上扫过,很快,从他的眼神来看,这些人的身份他都大概清楚了。
舞姬,傀儡师,魔术家最靠近边缘,桌上丢着一把鬼头大刀,正对他嘿嘿冷笑的黑脸大汉他也知道,绰号刀魔。
是一群很多年前就凶名赫赫的家伙,但已经销声匿迹许久了。
不过与这些相比,更吸引他视线的,是刀魔腰间插着的那柄银色手枪。
“是你们做的?!”秉烛人瞪大眼睛。
“怎么的,你也要感谢我们?”刀魔毫无顾忌的放肆大笑,手指在银枪枪柄上摩挲,“狗屁执行部,在老子面前不堪一击!’
“虽然老子帮了你们的忙,可不白帮,秉烛人你名气那么大,想必手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吧,快快拿出来,孝敬你刀爷。”
秉烛人在守夜人中的地位尊崇,何曾被人如此呵斥,当下大怒,袖袍一挥,一具烛台瞬间出现在手中,上面一根白烛幽幽燃着,发出惨绿色的光。
“你找死!”
以烛台为圆心,周围5米左右的范围瞬间被黑暗所笼罩,空间变得扭曲,黑暗朝着沙发上刀魔的位置侵袭而来。
“秉烛人大人也想试试我们的实力吗?”魔术家眼中散发着狂热的光芒,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得到了约定的好处后,他的实力比之前更进一步。
几张扑克牌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秉烛人射来,速度之快甚至有破空声。
可古怪的一幕出现了,扑克牌在接触到黑暗后,居然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弥漫过来的黑暗似乎带有一种诡异的粘稠感,更可怕的是,不时有瘳人的嘶吼声从黑暗中传出,仿佛里面藏着异世界的凶兽。
正当秉烛人打算教训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后,下一秒,脚步一顿,无数只苍白的手从地上涌出,抓住了他的腿,舞姬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中紫光流转。
他的手臂也被一股古怪的力量禁锢住,是一根根看不见的细丝,还有几根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似乎只要那么轻轻一拉,就能把他的头绞断。
“秉烛人,你敢这么和我们说话,这就是代价!”仅剩一根左臂的傀儡师此刻双目赤红,像是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更诡异的是,他的断臂处已经长出了骨茬,骨茬上面包裹着扭曲丑陋的肉芽,似乎用不了多久,他的断臂就会重新长出来。
“昨天我宰了执行部部长,今天,你也给我去死吧!”刀魔的笑声如浪涛声澎湃,他举起鬼头大刀,对着秉烛人隔空劈下。
刀锋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对着秉烛人激射而来,就连秉烛人身侧粘稠的黑暗也被一刀劈开,千钧一发之际,端坐的男人终于出手了。
一股轻柔的力量卸掉了凌厉的刀锋,随即缠绕着秉烛人的无形丝线与手臂,也都悄然散去一个模样大概30岁上下的男人出现在秉烛人身后。
男人伸出两根手指,接下了不知何时来到秉烛人身后,正对着他脑后一刀刺下的魔术家的刀锋,“够了。”男人分明没有做什么,语气也没有过分斥责的意味,可魔术家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蹬蹬蹬”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心脏跳的厉害,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下下撞击在牢笼般的软肋上面,疼的他直抽嘴角。
做完这一切,男人转过身,看向还在不断喘着粗气的秉烛人,冷冷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等到秉烛人跌跌撞撞离开后,舞姬刚想说些什么,就对上了男人那双眸子,霎时间一股寒意击穿了她的身体,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
他的瞳孔是银色的,颜色很淡,而且是罕见的重瞳。
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就有种要被吞噬进去的感觉。
这就是守夜人会长的能力吗?
舞姬突然有些畏惧,吸收掉会长大人给予的报酬后的那股目中无人的力量感也消退许多。“各位辛苦了,接下来的事还要拜托各位。”男人忽然笑了,而那股笼罩在所有人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傀儡师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襟,“会长大人请放心,既然我们拿了你的报酬,那么自然会完成你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