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这事,也就忽略了温敏话里的讽刺之意。
“表姐,小弟有一事要说,只是不知道表姐方不方便。”
温敏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发确定了心里的猜想,对方就是上门来打秋风的。
看在亲戚的面上,温敏也不想让对方太过丢人,便吩咐了一声,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
丫鬟们一走,罗恭便伸展了一下手脚,在待客的花厅里转了一圈,“看来表姐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错啊!外有名花,内有名画。”
温敏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表弟除了读书,其他样样精通。自己花圃里种有什么名花,墙上挂的是谁的画作,瞒过谁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淡淡一笑:“这算什么,表弟若是喜欢。这房中的名画任你挑选,省得在我这里明珠暗投。”
罗恭忙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这是表姐夫精心搜罗来的。”
提到左县令,温敏脸上淡淡:“好画去了还会再有,难道我离了一幅画,就不过日子了。”
这话带着一股哀怨,若是罗恭事先不知道左县令纳妾的事,恐怕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罗恭便拍手笑道:“表姐此话有理。画没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说到这里,我想起朝堂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温敏很久都不曾闻得京城的消息了,听罗恭这么一说,便认真地侧耳倾听。
罗恭继续道:“前段时间,表姑父被人弹劾的事,表姐应该略有耳闻吧!”
罗恭口中的表姑父就是温敏的父亲,温尚书。
温敏心情复杂地点点头:“我知道。”
罗恭道:“朝中有两个御史出于私怨,上书弹劾表姑父。圣上本来想命御史台彻查此事,不料表姑父不堪受辱,主动辞去了尚书一职。哪知道此事后来有了反转,半个月以后,两个御史被人告发,说他们私下里收受贿赂。
圣上大怒,连夜让人彻查,结果证实这两个御史确实收受过贿赂,而弹劾表姑父一事,也是受人指使。
圣上出于愧疚,便想表姑父重回朝堂。哪知道表姑父决心已下,说自己年老多病,已不堪担任尚书一职。
最后,圣上提拔了表姑父的一个学生进了吏部,又赏了表姑父一座庄子,让他安度晚年。”
吏部,温敏听到这里,眼睛当即一亮:“圣上提拔的这个人是谁”
罗恭笑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表姑父最宠的一个学生,姓韩名良。”
韩良,温敏心口的那块大石落了地,这韩良不仅是亲爹的学生,而且还算得上是义子。因为温尚书生了三个千金,膝下无子,几乎是把这韩良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而这韩良自小丧失双亲,也就把温尚书一家人当做自己的一家人。
如今听说韩良进了吏部,温敏的底气立时足了起来。
想当初亲爹谋划了一辈子,也只坐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如今韩良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吏部,将来的前途恐怕还在温尚书之上。
温敏想到这里,忽然抬头对罗恭道:“此事你没有跟别人细说吧!”
罗恭笑得没心没肺,可话里却含着深意,“没有,这番话我谁都没有说过,而且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见表姐夫。”
大家都是聪明人,温敏也就不遮掩了,“你表姐夫最近忙着纳妾,就不要打扰他了。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