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内有不少富家老太太和太太们笃信佛教,这个消息一传来,众人为了求得朱绣娘绣的观世音绣像,纷纷涌来如意绣坊。
一时间如意绣坊人来人往,有些人定不到观世音绣像,觉得买点朱绣娘绣的其他东西也好,说不定也能沾些喜气。
于是如意绣坊的生意好得不行,又一次把绣庄比了下去。
这一次贾林倒没有跑到绣庄去显摆,而是对着朱绣娘称赞不已,“要不是你想到这个主意,绣坊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我要记你一个大功。”
朱绣娘淡淡道:“其实这个主意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你想出来的,那是谁”贾林问道。
朱绣娘道:“东家还记得绣庄给陆家送的那架绣屏吧!”
贾林越发不解了,“这主意和那架屏风有什么关系”
朱绣娘道:“当然有关系了。我是后来才听说,那屏风送去得很及时,刚好那时候陆家的三少爷打破了一件白玉观音。而那件白玉观音原本是要送给县令夫人的。后来绣庄送了那架屏风给陆家,便解决了陆家的危机,所以那位沈娘子才被陆家奉为了座上宾。”
贾林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想到了这个主意。如果我们也能在陆家遇到危机时,及时送去一幅绣像,那么同样会被陆家看重。”
朱绣娘点点头道:“东家说的一点没错。只是我们能想到的,对方肯定也能想到。我觉得东家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是要防范绣庄的下一步动作。”
可惜贾林现在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把朱绣娘的话放在心上。在他心里,绣庄此刻恐怕已是愁云惨淡,压根没有实力与如意绣坊相抗衡了。
而绣庄这边,却并不如贾林想象中忧心忡忡。
三个绣娘依旧有条不紊地绣着手里的纱帐。
而沈秀更是老神在在,专心地绣着手里的活计。
唯一着急的便是刘掌柜了,他有心与蕙娘商议计策,好应对如意绣坊的攻势,后者却从容道:“如意绣坊走的这步棋是个险招,它打的是菩萨显灵的旗号,若是客人买回去以后连遇喜事固然是好,可若是客人买回去以后仍有祸事发生呢”
“所以我们只需耐心等下去,三两个月之内,如意绣坊必会有人砸场。毕竟那朱绣娘就算再与佛有缘,也不是真佛,不会保佑每个人都如愿以偿。”
刘掌柜想想也对,“东家说的一点没错。那我们就等上三两个月。”
蕙娘笑了笑道:“也许不用等那么久,我看沈娘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沈秀并不是胸有成竹,而是沉浸在研究纳纱绣的技法中,完全没留意到外界的情况。
直到她绣完手里的那一幅纱帐,才听说了如意绣坊生意红火的事。
如意绣坊生意红火的事,出乎了沈秀的意料。
如果照这么发展下去,如意绣坊迟早要把绣庄挤垮,那自己的计策也就没有了施展的机会。
不行,她一定得想到办法把这一局扳回来。
不过沈秀还没想到办法,有天就被徐嫂子请去了。
徐嫂子半躺在软榻上,由红杏给她捶着腿。
“你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折腾坏了。”徐嫂子一边剥着炒好的栗子一边道,“夫人这几天脾气特别古怪,突然想起了前两年我送她的一篓栗子。
天知道,这栗子是乡下的一个庄户送来的,当初是为了求我们给他办事。
如今为了找这庄户,我派去的人几乎跑断了腿,才终于在乡下找到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