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就是县令夫人的生辰。
这一天,县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穿戴整齐来给县令夫人拜寿。
陆家作为县城有名的富商,又与县令有亲戚关系,因此上到陆家老太太下到少爷姑娘,一大早起来便梳洗打扮,等到辰时末刻,一行人便一起坐着马车来到了县衙后院。
后院内早已张灯结彩,县令夫人温敏身子不好,不能亲去迎接客人,便由徐嫂子出面招待客人。
徐嫂子与陆家众人都是熟悉的,当下便领女眷去了宴客的地方。
路上,陆老太太漫不经心地问起县令夫人,“温夫人这一向身体可好”
徐嫂子抿嘴笑了笑,“这一向还是和原来一样。”
也就是说,温敏的身体还是不怎么好。
陆老太太听出了徐嫂子未说出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
作为左县令的亲戚,陆老太太比谁都知道,左县令能有今天完全靠的是裙带关系。温敏在未出阁前,可是尚书大人的千金。要不是一眼看中了左县令,一定要嫁给他,左县令也不可能从一个穷举人一跃成为一县的长官。
左县令也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之人,对温敏这个夫人一向不错,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只是两人感情好归好,可是成亲五六载后,温敏却未能生下一男半女。
偏偏左县令又是家中的独子,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子这件事始终存在于夫妻心间。
温敏也曾想过为左县令纳个妾侍,可是一想到只要侍妾生下儿子,那自己的一切努力就成为了为他人做嫁衣裳。而且将来自己还要靠侍妾的儿子养老送终,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不甘心。
可是不纳妾的话,左县令就无后。
温敏又不忍心让对方绝后,因此这两年始终摇摆不定,这事几乎都快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心里摇摆不定,加上因为无所出的抑郁,她的身体便越发不好。
因此这次过生辰,尽管县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可温敏仍没有一丝喜悦,沉着脸坐在房中,既不梳洗也不打扮。
后来还是左县令亲自来哄,才让温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过温敏只在宴席上坐了一会儿,就推说身子不适回了房中。
两个贴身丫鬟怕她闷得慌,便命粗使丫鬟们把客人们送的贺礼搬过来给她过目。
第一件贺礼就是徐嫂子送的字帖。
温敏不屑道:“徐卉那个肥婢,她也懂得瘦金体的字帖我看又是不知从哪弄来的假帖吧!”
丫鬟道:“徐嫂子这次送来的不是一般的字帖,而是找人绣的字帖。”
温敏听说这字帖是找人绣的,便来了点兴趣,“拿来我看看。”
字帖很快呈到了温敏面前,温敏细细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难得这个肥婢眼光终于好了一回,这绣娘的绣工倒是不错,将这字帖临摹得和真的一样。”
“那这字帖”丫鬟问道。
温敏想了想道:“收到库房吧!年底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和年礼一起送到尚书府。”
接下来,丫鬟们又拿来了不少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