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子是雇了辆马车来的,沈秀沾了她的光,不用再走路回去,顺便去绣庄接走了大丫。
大丫上车后,徐嫂子便伸出手捏了捏大丫的脸蛋,“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沈秀让大丫坐在她后面,含笑道:“这孩子是我侄女。”
徐嫂子笑眯眯地招手让大丫上前,可惜大丫害羞,不肯和这个生人接近。
徐嫂子有些无趣,便问起那字帖的事,“再有一个月就是县令夫人的生辰了,你那字帖绣得怎么样了”
沈秀笑道:“已经绣了一半多了,再有半个月就绣好了。”
徐嫂子明显对这进度有些不满,摇着扇子道:“当初你不是说一个多月就可以绣好吗”
沈秀早已经想好了借口,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本来是一个多月就能绣好的,只是后来买宅子的时候花了不少钱,为了多挣点钱,我就多接了些活计。”
这个也不能怪她,谁让徐嫂子给的工钱太低,导致沈秀不能不倚靠绣庄那边多一点。
提到钱字,徐嫂子确实有些心虚,猛地扇了一下扇子道:“买宅子这事,你早该跟我说的。我家那男人别的本事没有,让他帮忙给你找个便宜的宅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衙门里的人找便宜宅子自然不是难事,可是就怕他们找的便宜宅子是靠欺压宅子的主人得来的,沈秀不想沾这个便宜,只笑了笑没说话。
马车辘辘的驶过街道,最后停在巷子口。
徐嫂子让车夫在原地等她,挑剔地看了一眼这巷子,“这宅子的位置可不怎么好啊!”
沈秀还没说话,巷子里已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王赖子,你差不多得了。留孩又不是故意撞倒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谢三娘的声音又尖又利,显然气得不轻。
“我为什么要饶他,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孩子,天天偷鸡摸狗,我就是打死他也不为过。”
这道声音透着股无赖,大概就是谢三娘说的对门那户的无赖儿子。
这王赖子因为生性无赖,被人背地里叫做王赖子,久而久之这名字就叫了起来。
上个月,王赖子的爹又输了一笔钱,父子两个到外头躲了一阵,不免受了些气,如今王赖子一回来便把气撒到了留孩身上。
谢三娘看不过去,便站出来说了他几句。
王赖子才不怕这谢三娘子,正要抡拳头吓唬对方,巷子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里透着些鄙视,王赖子当即朝来处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风韵犹存的徐嫂子,至于徐嫂子身后的沈秀和大丫,已经被他自动忽略了。
“徐嫂子,您怎么来了”王赖子立刻就变了脸,然后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这野孩子绊了我一下,我一时没好气就揍了他两下。”
徐嫂子便哼了一声,冷笑道:“王赖子,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别挡了老娘的路。”
王赖子果然麻利地滚了。
徐嫂子只是看不惯王赖子的行为,对挨打的人倒没有什么同情之心,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留孩,迈过他就走了过去。
沈秀帮着谢三娘子一起扶起留孩。
谢三娘子低声道:“幸好你们回来了,要不然留孩铁定会被王赖子打成重伤的。”
沈秀还未说话,徐嫂子已在前面不耐地催促道:“阿秀,哪个是你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