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娘马上被说通,忍着别扭使用便盆。
姜昉从没做过这种护工性质的事情,此刻却是面不改色。
她不能流露出一丝不耐或者厌恶,不然罗慧娘的心理负担肯定要加重,对养病不利。
“听我的,就可以快点好起来。”
姜小妹助攻:“娘,你昨晚说了,你啥都听二姐的!”
罗慧娘又红了眼,诶诶点头。
姜小妹很懂事地把便盆拿出去清洗。
打开门就听到二婶还在叫,吓得她差点把便盆掉地上。
蔡老太眼眶乌青,叉腰吼道:“一大早的叫魂啊!老大,老大,起来了没”
过了一会儿,姜大才走出房间,无精打采像是焉了的小白菜。
眼睛肿成了缝,昨晚不知道哭了多久。
蔡老太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手一伸:“这个月的工钱呢”
“都给阿昉了,慧娘得找个好大夫……”姜大忍着没质问她苛待自己妻女的事,低声说道:“要是钱不够,你还得给我。”
不给钱还往外掏钱,蔡老太瞬间暴跳如雷:“姜力!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还没分家就敢这么对你亲娘我这就去叫村长来评评理!也让大家伙儿看看,你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罗慧娘听到,深深蹙眉,压下心疼,叹道:“看你爹能不能清醒点。”
姜昉觉得蔡老太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或者说是鱼一样的记性。
昨日那么得罪村长,怎么还指望“糟老头子”给她出头
姜大忍了又忍:“娘,你讲讲理好么”
“我去你娘的叭叭叭……”
一旦涉及钱,蔡扒皮那叫一个六亲不认,狠到连自己都骂,口吐芬芳活像个喷壶,给姜大浇了个满头满脸。
段玖趴在窗棂上看得津津有味,眼看着姜大拳头越攥越紧,青筋暴凸。
看到别人崩溃,他身上的痛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打起来,打起来……
就在这时,姜二慌慌张张跑出来:“娘啊快去看看庆花吧!出大事了!”
蔡老太烦躁吼道:“好好的在家里能出啥大事”
顿了顿,问:“她又怀上了”
姜大的愤怒就这么被打断,硬生生憋出一身汗,粗喘不停。
刚才,他差一点就打上自己老娘的脸。
姜二一脸煞白,嗓子都破音了:“怀个屁啊!那算啥大事!庆花她站不起来了!!!”
“啥”
蔡老太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啥叫站不起来
姜昉悠悠然走过来,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热闹。
屋里,曹庆花靠在床头,不停捶打自己的腿,哭道:“咋都没有感觉,就跟不是我腿似的,这可咋办”
段玖也走过来,旋即在姜昉耳边低语:“她也瘫痪了,你一点儿都不惊讶。”
昨日母夜叉去搀扶曹庆花,就是为了这个。
心里莫名涌起兴奋,看人痛苦,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姜昉轻笑,红斑灼灼:“现世报可以来得很快。”
曹庆花不是言辞凿凿“若换作我出了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孩子”么
那就说到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