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的。”何氏再次看向乾元帝:“陛下,我家中随夫君奔赴边关的儿郎,与兰儿是一个姨娘所出。
我夫君临走时交代,家中老小尽皆托付于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兰儿丧命,还请陛下开恩。”
她说着跪了下:“臣妇求陛下开恩,免去刘贞兰的杖责惩罚,径直将她放到庵中去便可。”
刘贞莲看向自家娘亲,虽然气愤,但也知道娘亲做的有道理,只站在那处叹了口气。
她们家的情形便是如此,她能如何?
李璨看着跪伏在地的何氏,觉得她真是一个好母亲,应当和大伯母的性子差不多吧。
可惜,遇上了这么糟心的庶女,家里还有几房姨娘要应付。
李璨不由心生感慨,就算何氏嫁给刘慎训,当初两人是情投意合的。
但长年累月的替他管着后院的这些女人,还要不停的解决这些女人所制造出来的各种妖蛾子,亲女儿被栽赃,还要反过来替栽赃者求情。
这样的日子,就算那时候两人之间有情意,也该早就磨灭了吧?
啧,做这样当家主母,看着是识大体,实则是委曲求全。
这样的委屈自己,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嗯。”乾元帝颔首:“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也难得你这样的识大体,就依着你说的办吧,送到庵中去,永世不得归家。
这样,你家后宅也能清静些了。”
他挥了挥手,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谢陛下。”何氏磕头谢罪,她松了口气。
因为此事与她的莲子有关系,她不能不管。
否则,刘贞兰真要就这么没了,刘慎训回来一定会怪罪她和莲子。
此番,她只要留下刘贞兰的性命便可,旁的,随刘慎训回来如何处置,都与她无关。
刘贞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再挣扎。
能活下来又如何?被送到庵中去,只能一辈子与青灯为伴,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之所以处处针对刘贞莲,就是想将刘贞莲推下深渊,让她自己比刘贞莲高一头,以后才能求个好姻缘。
乾元帝如此惩戒她,比要了她的命还叫她更难受。
都怪刘贞莲,都怪刘贞莲!还有夏婕鹞,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心里恨极了!
刘贞莲从她身旁经过时,一脚踩在了她手背上。
她一下仰起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刘贞莲。
刘贞莲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笑得有几许张扬得意,对着她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刘贞兰又剧烈挣扎起来,她要杀了刘贞莲!要和刘贞莲同归于尽!
“拖下去吧。”刘贞莲松开脚,吩咐了一句,步履轻松地去了自己的位置。
“方才只是一点小事,大家不必放在心上,只当是不曾发生过,开席吧。”乾元帝开口。
众人纷纷附和,各自取了碗筷酒盅,大殿内的气氛恢复了寻常,方才的事情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般。
夏婕鹞端着果酒,连着吃了好几口,都没有尝出其中的滋味。
她觉得赵峦好像已经知道,刘贞兰所说的话是真的,知道她确实与刘贞兰联手了。
但赵峦没有对她说什么,也没有责怪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一旁正在与一个大家夫人说话的赵峦,心中忐忑不安。
如果赵峦觉得她心机深沉,无意留她在身边,那她就没有长公主这棵大树好倚靠了,只能回江安伯府去。
她是江安伯府的孩子,想回去,倒也容易。
只是那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过的。
而且,江安伯府的势力,跟长公主府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方才乾元帝肯信她,大部分也是因为看在赵峦的面子上。
她犹豫盘算了半晌,等那个大家夫人走了之后,开口唤了赵峦:“母亲,我有话同你说。”
她权衡利弊了半晌,终于做了决定。
赵峦既然看出来了,她就不再隐瞒,实话实说,或许还有继续留在长公主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