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婢女,只有糖球还站着,给她解释缘由。
“真的”李璨将树枝递向她:“你力气肯定大,那你扎一个我看看。”
糖球扎上来,她就信。
“奴婢不敢!”糖球也吓得跪下了。
这些鱼个个金贵,拿她的命都赔不起,她怎么可能敢下手
“李璨。”赵晢负手,立在不远处。
“泽昱哥哥,你回来了。”李璨迎向他,举起手中的树枝给他瞧,小脸上还有几分小小的得意:“你看,我削的树枝。”
赵晢扫了一眼,不曾言语。
“我削得很尖了,还是扎不到鱼。”李璨自然地攀住他手臂,很是苦恼:“我说是不是因为我站在岸上的缘故,糖球说是因为我力气小。
泽昱哥哥,我可以下水去试试吗”
赵晢接过她手中的树枝,随意往水中一扎,再抬手,树枝另一端已然扎上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锦鲤。
“树枝削得尚可,确实力道不足。”赵晢放下树枝。
无怠同糖糕等一众下人瞧得暗暗咋舌,为了给姑娘证明她力道不够,您老人家随手就扎死了这么大一条锦鲤
李璨叹了口气:“那我扎鱼恐怕是扎不成了。”
赵晢牵着她,回了寝殿。
寝殿门前,有四只青花大水缸,里头水一年四季都是满满当当的,夏日里会有荷花盛开,看似用来观赏的,实则也是为了走水时方便取用。
赵晢牵着她到大水缸边。
“咦”李璨瞧见了,水缸里多了许多小鱼:“是你才带回来的”
“嗯。”赵晢点头。
“你是想让我先在这里面练吗”李璨小手探进水中一抄,小鱼儿一下都沉到水底去了。
“嗯。”赵晢又点头。
“我现在就想试试。”李璨摩拳擦掌地,拿了一旁的树枝来削。
赵晢沿着玉白石梯而上,站在廊下望着她兴致勃勃地忙碌。
无怠在后头看得直乐,要说还是殿下有法子呢,这事儿既能炼体,又让姑娘多了一门自保的本事,还能叫姑娘有事可做,当真是一举多得。
李璨忙了两日,都不曾扎上来一条鱼过。
婢女们都以为,她玩个几日,觉得无趣了便不会再玩了。
可不料,连着七八日,李璨都没有放弃的意思,可比当初赵晢逼着她练功时自觉多了。
“姑娘,歇一歇吧”糖糕看她满头大汗的,很是心疼:“若是不成,便不学了吧,姑娘不一定非要扎鱼,学钓鱼也是一样的。”
“我不。”李璨端起茶盏,抿了几口。
赵晢可以的,她也可以,只要是赵晢教她的,她都能学会。
糖果忙捏着帕子给她擦汗。
“姑娘,九公主来了。”无荒跑来报信。
“让她在偏殿等我。”李璨闻言喜出望外,抬步便往寝殿走:“给我沐浴更衣。”
她好些日子没见赵音欢了,怪想念她的。
不过,也不能脏兮兮地去见她,太失礼了。
“赵音欢!”
李璨收拾妥当了,跑进偏殿。
“璨璨,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赵音欢起身迎上去,拉住她的手。
“我沐浴耽误了。”李璨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你怎么这么多日子都不出来,我好想你的。”
“我也想你啊,没法子,母后看我看得紧。”赵音欢拉着她往外走:“走吧,陪我去看看阿鹞。”
“嗯”李璨怔了怔。
这些时日,她故意不想起夏婕鹞,也不曾去探望,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我就是用看阿鹞的借口才出宫的,要是不去看看,那就太不像话了。”夏婕鹞想起来问她:“对了,我听说六皇兄又打你手心了”
“嗯。”李璨觉得这事儿有点丢人,不由垂下了眸子。
“那你怎么还回东宫来了”赵音欢既担忧又生气。
李璨小手捏着衣摆,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呀,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赵音欢戳了戳她的额头。
“下次,他再打我我就真走了。”李璨嘴硬。
“好吧,好吧。”赵音欢问她:“我问你,阿鹞那里你送了什么”
“泽昱哥哥一起送的,我不知道。”李璨老实的回。
“那你说我送什么”赵音欢对于赵晢替李璨送礼的事屡见不鲜,并未觉得惊奇。
“那还不是随你吗”李璨思量着道:“去集市上看看”
“好。”赵音欢一口应下。
二人一道去集市上转了一圈,赵音欢备了礼,李璨也买了些果子点心,叫婢女们提着,既然去探望,自然不好空手前去。
*
夏婕鹞即使卧病在床,也穿戴整齐,斜倚在榻上,只能从苍白的脸色上看出几分病态。
“阿鹞姐姐,你怎么样了”李璨在榻前的小杌子上坐下问。
“已经好多了。”夏婕鹞含笑望着她:“璨妹妹,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还想着可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都不肯来看我呢。”
她说着话,抬起当初替李璨挡匕首的右手,替李璨理了理衣襟。
李璨看到她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以及畸形的手,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排山倒海的直往外涌。
“璨璨也病了几日,又挨打了,才没腾出空来看阿鹞吧”赵音欢手搭在李璨肩膀上开口。
“生病了没事吧为何又挨打”夏婕鹞不由关切。
“我没事。”李璨随意解释过去了。
“对了,我这几日胃口不好,母亲给我预备了麦芽糖,快去取来。”夏婕鹞面上带着端庄大方的笑意,看着李璨:“璨妹妹应当喜欢吃的,听闻太子殿下亲手给璨妹妹做了麦芽糖,母亲拿着糖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一定要留给璨妹妹吃。”
李璨闻言,身子微僵,小脸上的甜糯糯的笑有一瞬息的凝固。
夏婕鹞怎么会知道赵晢给她做麦芽糖的事这事儿没有旁人知道。
难道是赵晢告诉夏婕鹞的
他们两人,如今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赵晢已经悄悄来瞧过夏婕妤鹞许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