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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赵晢询问风清:“西地之事,查得如何了”
“已然查出些眉目了,但都不是什么大事。”风清回道:“周大将军虽然倨傲,往返边关时沿途作威作福,但骁勇善战是真的。
他对朝廷还有用处,相较之下,那些小事,陛下恐怕只会觉得无伤大雅。”
赵晢手心微微攥紧:“继续查。”
“是。”风清应下。
“姑娘,老夫人让您回来了便去萱鹤院,说找您有事儿呢。”
李璨的马车才驶进靖安侯府的大门,门口的小厮立刻殷勤地报信儿。
“知道了。”李璨应了。
李璨进院子时,李老夫人正在廊下,像是正等着她一般。
“祖母,这么热的天,您站在外面做什么”李璨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来迎一迎你吗”李老夫人牵住她,上下打量:“没事吧听说昨儿个痛得厉害”
“嗯。”李璨点头,望着她弯眸一笑:“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倒也不是全然不痛了,腹中还是有些酸酸的痛,但跟昨日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而且,虽然一会儿就换一个棉布包,她还是觉得黏黏嗒嗒的,很不痛快。
“咱们心儿长大咯。”李老夫人感慨,又道:“中午,在祖母这儿用饭,祖母让人去买几样你爱吃的东西,庆贺庆贺你长大了。”
“但是,不是都说来葵水是不好的事情吗”李璨不解地望她:“还说是见不得人的。”
“谁说的”李老夫人一脸的不赞同。
“糖糕她们都这么说。”李璨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她们还特意叮嘱我,叫我一定要小心些,不能露了此事。”
“胡说。”李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教导她道:“女儿家,都是这样的,既然是天生如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不用刻意给别人知晓,但也不必遮遮掩掩,平常心便好,明白了吗”
“嗯。”李璨乖巧地点头答应。
“可千万别信了她们的胡言。”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小手:“这次腹痛,吃的是什么方”
李璨偏着小脑袋想了想,没能想起来,扭头看向糖糕。
糖糕往前一步,行礼道:“回老夫人,徐院正给姑娘开的是延胡索方。
延胡索方是用来止痛的,徐院正说,这个方子只治标不治本。
姑娘的身子需得好生吃汤药,仔细调理,不得用生冷寒性的食物,如此,才能调理至不再痛。”
“可开了调理的方子”李老夫人又问。
“开了。”糖糕自袖中取出药方呈上:“除了药方,徐院正连忌口的食材也都一并写了,都在这处。”
“收好了。”李老夫人看向李璨,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既然如此,便好好的调理,也免得以后常常遭罪。”
“每日都要吃苦汤子。”李璨垮了小脸嘀咕,满脸的不情不愿。
“那也总比痛好吧再说,吃上个一两年的,终身受益,哪里不值当了”李老夫人笑着哄她:“咱们心儿聪慧,知道调理好身子是最要紧的,心儿说是不是”
“嗯。”李璨点头。
她心里很清楚,身子肯定是要好生调理的。
中午,李老夫人特意让人预备了好几道补气血的菜,譬如人参枸杞羊骨汤,又譬如无花果炖燕窝,另外还有李璨爱吃的各色菜肴。
李璨身上不适,胃口也不佳,但不忍心扫了祖母的兴,还是乖乖用了不少。
“祖母,我倦了,回院子歇着了。”
午饭后,她起身开口。
“才吃饱了不能马上睡。”李老夫人抬了抬手吩咐:“糖糕,你替姑娘撑伞,从园子里去转一圈,消消食再回去睡。”
“知道啦。”李璨爽快地答应了。
李璨一走,李老夫人便搁下筷子,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小时候早出生两个来月,从小到大一直体弱多病,吃了多少苦头,才长到这样大。
如今,又要受这种罪,叫我这心里头疼得很。”
“老夫人从前还忧心姑娘会不会有葵水呢,这不是来了吗”卫嬷嬷笑着宽慰她:“再说经行腹痛,那是寻常事,好生调理会好的。”
“那孩子身子那样单薄,听说又痛得厉害。”李老夫人还是愁眉不展:“不知以后对子息可有影响。”
“老夫人多虑了,姑娘才多大身子养一养就能健壮些了。”卫嬷嬷笑道:“至于子息,老夫人就更不用忧心了,姑娘一看便知是个有福气的,该有的都会有的。”
“借你吉言。”李老夫人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些:“只要她能一切顺顺利利的,我也就安心了,以后到地底下见了她亲娘也好有个交代。”
“老夫人可别说这样的话。”卫嬷嬷忙拦着她:“不吉利。”
李老夫人闻言笑了:“你我都多大年纪了,那还用忌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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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璨出了萱鹤院,不曾走多远,糖果就提醒她:“姑娘,您瞧,那不是韩夫人吗”
李璨抬眸望去,便见韩氏顶着炎炎烈日,正伸长了脖子往她这处瞧着,像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