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你来得正好。”李术见她来了,往前一步大声道:“今儿个你哥哥我想要这株千年人参,你给不给吧”
“将门开了。”李璨不曾理会他,扭头吩咐了一句。
三个伙计与婢女们上前,片刻间便将门铺板尽数取了,医馆内顿时亮堂起来。
李璨这才看向眼前的李术。
李术养的白白胖胖的,圆圆的脸盘半分也不像父亲李诚,倒是十足的随了他舅舅。
“李璨,我问你话呢!”李术见李璨不回他,不由不满。
他比李璨大了一个余月,是家中幼子,深得李诚夫妇宠爱,要什么向来都是张张嘴的事,听闻平日在族学内也是横行霸道的。
李璨与他交集不多,但他要看中了她什么,她是从来都不曾拒过的。
“王大夫,怎么回事”李璨看向王新河,脆声询问。
“东家姑娘。”王新河捧起一个精致的楠木雕花包铜角的盒子,缓缓打开:“六少爷他想要您拿来的这株镇店之宝。”
他已经年过半百,发丝斑白,面上也有了岁月的沟壑:“姑娘若是不来,老朽可险些保不住姑娘这价值万金的宝贝啊!”
木盒内,铺着雪白的绸布,上头搁着一支已具人形的参。
这参是她十岁生辰时,外祖家送来的贺礼当中的一件,号称是千年老参,实则多少年并无人知晓确切数字,不过确实是支价值不菲的老参就是了。
这人参她原本打算给祖母滋补身子的,祖母却说眼下用不上,让她先放在自家的医馆做个镇店之宝,也算是个招牌,她便放到这处来了。
“李璨,你到底给不给”李术对于今儿个不同寻常方李璨很不满,极为不耐的又问了一句。
“不给。”李璨接过木盒,口中干脆的拒了。
“李璨,我告诉你,父亲回来了。
我拿这人参,可是给父亲用的。”李术眉毛都竖了起来,瞪着她:“你敢不给就是大不孝!”
李璨轻笑了一声:“六哥,要送给父亲,我自己不会送吗用得着给你去做人情”
李诚巡河回来了
她倒是不曾听闻。
李诚是个从五品的清河掌司,时不时便要到外地出巡,察看监管河道清淤、排水泄洪,一年倒有半年不在家中。
“拿来吧你!”李术见她不打算给,劈手便去夺那木盒。
李璨眼疾手快,一把将那支老参自木盒中取了出来。
“找死!”
李术得了个空盒子,不由恼羞成怒,一把将那木盒朝着李璨丢了过去。
“姑娘!”
医馆内,婢女们的惊呼连成一片。
因着李璨与李术离的极近,就守在一旁的糖球都不曾来得及出手。
好在李璨反应机敏,矮身侧脸闪躲,但那木盒的铜包角依旧将她的左侧脸颊擦出了一道血痕。
“姑娘流血了!”
“快,快扶姑娘起来……”
糖糕领着婢女们上前。
糖果却捡起那楠木盒子,口中骂道:“敢砸我家姑娘,我砸死你!”
她可不管什么六少爷不六少爷,姑娘就是她的天!
李术见状不好,也不多说,转身便跑了出去。
“你去照顾姑娘,交给我。”糖球朝着糖果丢下一句话,追了出去。
李璨叫婢女们扶了起来,只觉得左侧眼下火辣辣的痛,痛的她泪眼汪汪的,她不由伸手去摸。
“姑娘,碰不得。”糖糕捏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拭面上的血痕:“王大夫,快取药粉来。”
李璨本就娇气怕痛,那帕子碰一下伤口,她泪珠子便簌簌的往下掉。
“这伤不深,姑娘若是能忍住,还是别用药了。”王新河看了两眼那伤痕处:“药粉虽能止痛,却容易叫疤痕留的更久。”
李璨正欲说话,便瞧见李术灰头土脸的叫糖球揪着后领推进门来。
糖球毫不客气,一脚踢在李术膝弯处:“跪下,给姑娘赔罪!”
李术“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口中痛呼叫骂。
李璨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糖球,便听门外一声惊呼:“隋隋!”
是贺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