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两家一家是靖安侯府,一家是太师府,哪是他们能胡乱编排的私底下还要悄声说呢,更别说明面上!
至于死去的白氏,除了扬州娘家人来,隆重操办了出殡之事,哭了一场之外,便再也无人提起了。
三个月之后,贺氏便顺理成章的进了靖安侯府的门。
贺氏进门时,李璨才三个月,自然什么也不懂。
这些年,贺氏待她极好,甚至隐隐胜过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李璨也信赖贺氏,母亲留下的嫁妆、铺子,这些年一直都是贺氏在打理着。
母亲当初的事情,她大略也听过,只觉得遗憾,也觉得母亲命苦。
她并未见过母亲,也无人在她跟前提起,她小时候曾追问过祖母同大伯母几回,问她们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祖母只说她母亲是极温柔懂礼之人,大伯母倒是说等她大一些,便细细说与她听。
她也私底下问过奶娘张嬷嬷,但张嬷嬷却摇头说来的时候,夫人便已经不在了。
她问了几回无果,后来也便不再问了,然对母亲的向往却一直深埋在心间,每年逢清明、中元,她也会用心的给母亲叠些金银元宝,以寄哀思。
且她的生辰便是母亲的难日,是以,她是从不过生辰的。
这几年她功课繁忙,也不曾再想起纠缠大人们问关于母亲的事了。
不过,继母平日贺氏对她精心呵护,疼爱有加,她心里也是拿贺氏当成了半个亲娘一般的,从未疑心过贺氏有什么坏心。
至于她那嫡亲的兄长李瑾,一直在扬州外祖家那处的书院求学,并不大回帝京来。
眼下,周羡如突然提起母亲的事,还话中有话,事情似乎不简单。
她忽然想起,周羡如的母亲与贺氏从未出嫁时便是要好的手帕交,周羡如这么说,想是听到了些什么
周羡如笑望着她连连摇头:“你果真不知道,真是可怜可叹啊!”
李璨凤眸微微转了转,轻笑道:“我虽不是我母亲亲生,但我母亲待我胜似亲生,你休想信口胡诌,挑唆我们母女之情。”
她说罢了,转身便去。
她不曾与周羡如相处过,只大致知晓周羡如的性子。
大将军府的嫡女,总也算得上虎父无犬女,周羡如在家中自幼得宠,处事虽不说是直来直去,但手段都算是光明磊落的,性子也直爽。
她估摸着,这会儿她若是追问,周羡如定然拿乔不说。
但她转身就走,以周羡如好胜的性子,定然会忍不住说出来的。
果然,她才走了不过两步,便听周羡如开口了。
“你不会真以为,你亲生母亲好端端的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早产血崩而亡吧”周羡如又跟了几步,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
李璨不理会她,只往前走。
“你母亲生你头一日,是八月中秋,她用了晚饭去集市上看花灯,却见了红叫人抬着回了靖安侯府,血流了一路,过了子时生下了你。”周羡如见她不理,又往前跟了几步,口中不停的说着:“你难道就不好奇,她好好的一个人出去,瞧花灯时,到底遇见了什么才会那样”
李璨站住了脚,听这话的意思,娘的死是另有隐情吗
她不敢回头,她怕回头了周羡如瞧出她的迫切,再不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