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便转过身与她并肩站着。
李璨望向梁荣瑞:“梁大人。”
“准太子妃娘娘请吩咐。”梁荣瑞连忙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恭敬无比。
“令郎犯下了这样的事,他与我表姐的亲事,应当可以做罢了吧?”李璨微抬着下巴,缓声询问。
她明明比梁荣瑞矮不少,又是女儿家,年纪也不大,可言辞之间就是气度端严,眸色淡漠清冽,周身气势硬生生的将梁荣瑞压得抬不起头来。
“准太子妃娘娘说的对,是我家那孽障配不上白姑娘。”梁荣瑞低着头回:“下官改日一定登门,好生料理此事。”
事已至此,他自然不会执着于与白家的亲事,保住梁佐勋的性命才是第一要紧的。
毕竟,银子没了可以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也不想这么快就退亲,退亲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不退亲梁佐勋占了个白家准女婿的名头,多少还是能起一些自保的作用的。
“退亲,不过是两家说好,撕毁婚书而已,不是多复杂的事。”李璨看向白胜先:“大舅舅,这门亲事,你可愿意退?”
“愿意的。”白胜先求之不得。
李璨转过小脸,淡淡望着梁荣瑞:“捡日不如撞日,梁大人这会儿便派人回府衙去,将婚书取来吧。”
梁佐勋那样的人,叫人想一想就觉得恶心的人,一点也配不上表姐。
她一定要尽快帮表姐摆脱这叫人作呕的一家。
这个时候,梁荣瑞自然不敢不听,立刻吩咐了下人,回去取婚书了。
“那殿下和心儿回来坐一会儿吧。”白胜先招呼李璨二人。
李璨与赵晢又转身回了正厅。
“大舅舅。”李璨看向白胜先:“您可要去同外祖父说一声?”
白胜先回道:“方才,你外祖父已经派人来说过了。
梁佐勋犯下如此弥天大错,不配为白家婿,叫我退亲呢。”
李璨闻言笑了:“外祖父还是讲道理的。”
白胜先笑着点头。
梁家的下人腿脚倒是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拿着婚书来了。
“请太子殿下与准太子妃娘娘见证。”
白胜先起身行礼。
李璨同赵晢都站起身来,望着他与梁荣瑞二人,有他们见证,梁荣瑞以后想反悔,是绝无可能的了。
白胜先也让人取来了白家的婚书。
他与梁荣瑞交换了,一人一把剪刀,当着李璨与赵晢的面,各自将对方拿来的婚书一剪为二。
如此,这门亲事就算是做罢了。
“好了,以后白梁两家,再无瓜葛了。”
李璨正色开口,她望着白胜先如释重负的神情,不禁抿唇笑了。
亲事了了,梁荣瑞离去之后,赵晢便带着李璨去了他那处。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赵晢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询问李璨。
“我觉得,申州好可怕,我都有些不敢过去了。”李璨站在他身旁,眨了眨眸子,直白地道。
“不会。”赵晢摇摇头:“梁荣瑞所说的这些事,几乎都不是在明面上进行的,官场上的阴暗,肉眼是看不出的。”
“真的?”李璨望着他问:“那申州集市上,是何等的模样?”
“集市繁华更胜扬州,民众也是安居乐业,看着一片海清河晏。”赵晢如是道。
李璨不由睁大了眸子:“我以为,申州百姓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为何会如此?”
“江南之地自古风调雨顺,百姓富庶,又勤劳肯下功夫。”赵晢徐徐道:“世间各行各业,只要肯用心经营,舍得吃苦,总归是会有收获的。
那些官僚所做之事,也只有极少数的当事人知晓。
他们有的是筏子捂住那些人的嘴,不可能闹得天下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