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无荒上前。
“你去宫门处,寻……”无怠小声吩咐他。
无荒连连点头,待他说完,便一溜小跑去了。
*
皇宫内。
宸妃带着宫娥,一路疾走,行至勤政殿。
“奴才见过宸妃娘娘。”德江守在门口,瞧见宸妃进来,忙匆匆下了台阶,迎上去行礼。
宸妃娘娘可怠慢不得。
陛下最在意的就是宸妃娘娘了。
“我要进去。”宸妃冷着脸,面色不善。
“是是是。”德江连声称“是”,转身便往里跑:“陛下!”
“何事喧哗?”乾元帝坐在书案前,支着脑袋打盹儿,叫他惊醒了,很是不悦。
“陛下。”德江一哆嗦,跪了下来:“是宸妃娘娘来了,娘娘要见陛下……”
“宸妃来了?”乾元帝闻言一阵欢喜,也不瞌睡了,忙吩咐:“快让她进来。”
他理了理龙袍的衣袖,端正地坐好。
宸妃都好些日子不理他了,今儿个这是想通了,来找他说话了?
他想好了,只要宸妃今日好好同他说话,他就赦她无罪。
宸妃提着裙摆,进了殿内,也不行礼,便径直走到他跟前。
乾元帝笑呵呵地开口:“宸妃啊,朕……”
“心儿今日去与人相看了!”宸妃一张脸冷若冰霜,冲着他开口。
“嗯?”乾元帝愣了一下:“怎么会,心儿她才及笄……”
“怎么不会?怎么不会?”宸妃瞧见他这张脸便生气,捧起书案上的奏折砸向他:“她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怎么不能与人相看了?”
“宸妃,你,你好好说话!”乾元帝口中呵斥着,人却起身往后躲。
“我早怎么跟你说的?心儿叫人抢走了,我跟你没完!”宸妃捧起砚台来砸他。
乾元帝捂着头,怒道:“你住手,朕要叫禁军侍卫了!”
“娘娘不可,娘娘不可啊!”德江忙上前去护着。
砚台没打到乾元帝,却泼了德江一身墨汁。
“你叫,你有本事就斩了我!”宸妃不管不顾,抬手一把将他的书案掀翻了,又砸一旁的瓷器古董:“这么多年,就会疑神疑鬼!
远在边关的叫你疑心,关在眼前的还叫你疑心,自己亲生的也叫你疑心……
你就坐在这个皇位上,不死万万年!”
“我不是说了,这就给太子选妃吗?”乾元帝松开手,理了理龙袍。
宸妃不砸他就行,至于旁的东西……砸就砸吧。
“李谚被你逼的辞了官。
心儿还是叫旁人抢走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叫禁军吧,你叫,最好立刻刺死我,也省得我这么糟心的活着……”
宸妃一口气砸了这殿内所有她能搬得动的东西,站在殿中央喘息,伸手指着乾元帝,还是一副不与他善罢甘休的模样。
“娘娘……”纳福与纳吉上前,左右扶着她:“您小心身子。”
“你看你,就是性子急。”乾元帝站在上头望着她:“我这不是就准备给太子选妃了吗?
今儿个是正月十几?”
“回陛下,今儿个十八。”德江连忙回。
“十八是吧?”乾元帝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今日是来不及了。
二十吧,后日二十就给太子选妃,德江,即刻让翰林院的人来拟旨,传下去。”
德江忙应,叫来人吩咐了下去。
宸妃的怒气这才平息下来,看着乾元帝的眼神也恢复了寻常。
乾元帝这才走下来,口中道:“要朕说,你这脾气也太大了些,你与朕如今都不是年少时了,你遇事如此急躁,对身子……”
“别废话!”宸妃打断他的话:“此番,泽昱与心儿能定下来,我便与你甘休。
否则,你以后就别再踏足我的凝和宫。”
她说罢了,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诶?宸妃……”乾元帝想叫住她。
宸妃理也不理他,径直走了。
乾元帝收回手,瞧见德江正看着他,自觉面上过不去,遂道:“朕听太医说,女子到了三十来岁,会有一种病灶,容易性子急躁,不顾一切?”
“是。”德江忙应和:“奴才也听说过。”
乾元帝颔首:“看来,宸妃是生病了。
罢了,朕不与病人一般见识。”
“陛下您大人有大量。”德江低头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