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筵席结束,宾客们都散了,李谚父子三人都没有回来。
李璨与林氏、李老夫人去了萱鹤院。
摒退下人,李老夫人才开了口:“陛下召见他们父子三人,也不知所为何事。”
林氏满面愁云,坐在那处不言语。
李璨宽慰道:“祖母,大伯母,你们别太忧心了,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事呢。”
其实这话,她自己心里也不信。
今日这事实在是太突兀了,赵旬虽然面色看着寻常,但能隐隐看出他的得意。
她心里的预感也不太好。
“怕不是岐王在暗中搞了什么鬼。”林氏叹了口气,满面愁绪。
被带走的,是她的夫君和两个儿子,她能不忧心吗?
“我早猜他会做什么。”李璨黛眉微蹙:“他就是个小人。
这些日子,他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拉拢大伯父,大伯父都不理会他。
他知道大伯父不可能成为他的人,所以他就要毁掉大伯父。
之前我也同大伯父说过这话,大伯父应该有防备吧?”
她想到这里,又觉得或许没有那么可怕。
林氏点了点头:“你大伯父也确实听进去了。
他也与我说起过此事,倒没有说得极为详尽,只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璨皱着小脸道:“大伯父效忠于陛下,这么多年在边关为他征战沙场,守卫疆土,难得归来一回,却要被陛下如此的疑心。
要依我说,就该交出兵权,不再涉足边关之事,这样才能保平安。”
“心儿说的不错,是这个理。”林氏又叹了一口气:“只是,你到伯父若是交出兵权,咱们这侯府就当真是有名无实了。
你三个哥哥,你五姐姐,还有你,这么多孩子都没有嫁娶。
倘若是这会儿辞了官,交了兵权,你们日后说亲可怎么办?”
李璨抿着小嘴,不曾言语。
她知道,大伯母的忧心是对的。
大伯父若是交了兵权,他们这个靖安侯府在帝京可就算不上什么了。
到时候,哥哥们娶妻,高门大户肯定是不成,但若是门第太低了,也不般配。
而且倘若真落在难中,还有没有人愿意与他们家做亲也不一定。
如此,可就为难了。
李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今儿个,心儿的及笄礼也过了。
只要他们能平安归来,这两日就早些请命到边关去吧,走远一点,陛下倒也没有那么多的疑心。
等以后,家里这些孩子都嫁娶过了,就让他回来交了兵权,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也就罢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林氏点头应了。
李璨撅着小嘴埋怨:“陛下怎么能这样,这是以怨报德……”
“别说大逆不道的话。”李老夫人也叹气:“帝王多数是如此的,先皇也如今上一般,遇事先疑人。
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怕臣子们背着他做些不该做的事。
你大伯父手底下人也着实太多了些,不怪陛下怀疑。
若是可行的话,这次请命到边关去,便该将兵权分一些出来。”
她是经过两代帝王的人,知道帝王心深不可测,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她不怪乾元帝疑心重,只想几个儿孙此番能平平安安的,等过个几年,就叫他们都解甲,回来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姑娘。”
糖球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李璨应了。
糖球推门走了进来,朝着三人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姑娘,奴婢去了东宫,也去了宫门口打听了。”
“可有打听到什么?”李璨问。
糖球摇了摇头:“奴婢只问到了太子殿下和岐王殿下都在宫里,大老爷和两位少爷也在里面。
其他的,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李璨看着自家祖母和大伯母忧心忡忡的脸,勉强宽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咱们再等等,说不准大伯父和哥哥他们能回来陪咱们用晚饭呢。”
“是啊。”林氏怕李老夫人也跟着忧心:“娘别担心,应当不会有事的。”
李老夫人点了点头,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