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是想旁敲侧击一下郝丞相,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总不能女儿喜欢什么就给什么,却没有想到,郝丞相既然直接答应下来,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下旨赐婚。
郝丞相离开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其实不太好,他感觉自己被郝丞相摆了一道,却又不好说什么,心里便憋了一股子气。
谢澄胤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皇帝一脸不善的气息:“想维持一个仁君的形象,最后被摆了一道,快乐吗?”
皇帝瞥了一眼谢澄胤:“别给朕添堵,烦人!”
“现在就烦人了?”谢澄胤走到一旁坐下,微微挑眉,“武昌侯不在府上,你给他儿子赐了个婚,等他知道了,奏折一本一本地往京城送,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烦人!”
皇帝越发的都懊恼:“也是看不懂这个丞相了,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小孩子不懂事,自己也不懂事吗?苏叙白那个混账,宁可不当官都不愿意娶她,摆明了不喜欢她,还求到朕这里来,朕不答应还显得朕不体恤他一腔爱女之心!”
谢澄胤懒得理他,只是脸色不善地在一旁批阅奏章。
皇帝将谢澄胤不说话了,便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皇帝自然也是明白,这个赐婚圣旨一下,说不定会逼得苏叙白再次离京,也知道,肯定会惹得满朝文武唏嘘,可他是皇帝,金口玉言,反悔不得。
“苏叙白那里……”
“苏叙白身边的那个妾室,是个江南女子!”谢澄胤打断皇帝,“因为救了苏叙白一命,名声尽毁,才被迫嫁给做妾,虽然是个乡下村妇,却是个娇憨懂事的女子!”
皇帝不知道谢澄胤为什么要说这个,但也没有打断他,只是紧紧地听着。
“她在江南的一个庄子上过活,自己在镇子上的药铺做工,勤俭持家,本该嫁一个自己欢喜的男子,平安喜乐地度过余生!”谢澄胤放下手里批阅的笔,“却因为救了苏叙白,成了众多人嘴里的狐狸精,更因为苏叙白,被林大人的女儿殴打,至今还躺在床上,父皇以为,若是郝家的姑娘做了苏叙白的正妻,那位女子,往后会是个如何的结局?”
皇帝沉默下来。
谢澄胤站起身:“父皇是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自然是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那便是答应了,我只是觉得那位女子可怜,她本来只是想要简单安乐的活着,却被搅和进了京城这个染缸里,也不知道,能挨过几个冬天!”
皇帝看着谢澄胤许久,最后说道:“世间可怜人何其多,你为何对她,尤其的在意?”
“大约是因为苏叙白吧!”谢澄胤叹息,“他为了这个女子,情愿赌上一身前程,也要和林大人撕破脸!我只是觉得他一腔真心最后依旧敌不过皇权,觉得他可怜罢了!”
“那郝家姑娘就不可怜吗?”皇帝皱眉,“她与苏叙白也算是青梅竹马,本就算是她先认识的苏叙白,不是吗?”
“先认识就一定偏爱吗?”谢澄胤摇了摇头,“父皇,郝家姑娘有的选,而那位女子,没得选!”
皇帝被堵得无话可说。
谢澄胤行了个礼:“奏折已经批复,儿臣去母后和皇祖母那里看看,许久没去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