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周缺德这会说自己能把一片树叶卖出黄金的价格,他们说不定都能信。
而在谈论周缺德时。
他们也不会忽略了,周缺德是在给谁赚钱?
“皇帝即国家,老夫认为既然皇帝私库中有钱,就应该反哺一下国库。”
“之前那两千多万两白银,如今可已经快用完了!”
这话意有所指。
但却没几个人回应,有几个回应的还是讥讽。
“毛大人这话意思,是准备上书请皇帝开私库,准备从皇帝手中掏银子?”
“怎么?毛大人想学孔祭酒还是冯尚书啊?”
“就怕毛大人两个都学不好,死谏不敢死,大饼不会画!”
毛大人被挤兑得脸色通红。
“我……”
“毛大人别我我我了,你当这昏君是先帝,心有黎民百姓啊?他只会顾着自己享乐,偏偏还遇到这么个会赚钱的周缺德。”
“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
就在文武百官日常骂昏君时。
朱佑德来到了前太傅何光义的府中。
去年运银大案后升任礼部右侍郎的何青峰,带着老父亲何光义,在门口恭敬跪迎。
“老朽参见陛下!”
“你这老家伙,精神头还挺足。今日怎么如此恭敬,不骂朕佑德小儿了?”
"陛下,您之圣明,老朽已偶然得知。”
何光义请朱佑德进府后坐在大堂上首,一言一行都毕恭毕敬。
一五一十说了他曾经在周府后门的见闻,以及此后他一直分析皇帝行为深意的种种结论。
“原来如此。可是朕近日已经三天没上朝,这也叫圣明?”
何光义没想到皇帝还给他挑刺。
但依旧肯定道。
“瑕不掩瑜。”
“何太傅,你这样子拍朕马屁,对比印象中你死谏的模样,朕还挺不适应的。”朱佑德调侃道。
“行了,说正事。”
王忠厚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何光义。
一字一句看完。
“骑射、兵书、算术,陛下给国子监学生增设这些学习科目,是想培养将领?”
“将领需得实战,这些培养出来,顶多算预备小队长。”
朱佑德从来不信纸上谈兵。
“请恕老朽泼陛下冷水,虽然老臣也曾多次上书劝先帝重视武将。但大梁向来重文轻武,早已积弊难返。
若增设这些偏武的科目,恐怕大臣跟士子们都不会答应。”
“若陛下强推,阳奉阴违还是好的,就怕士子们叩宫]闹出大事。”
“所以朕来找何太傅。”
“论血性,论认可度,论德高望重,论对大梁之忠心,你是国子监祭酒最好的选择。若由你来增设这些科目,反对声必然大减,也不会有阳奉阴违之事发生。”
“有国子监领头,其它书院必然会跟风,朕希望何太傅能帮朕扭转大梁轻武的风气!”
何光义虽然隐有猜测,但没想到皇帝如此直白。
站在原地沉默。
许久后,何光义对皇帝跪下。
“臣谢陛下看重,愿意一试!”
“骑射其实本就是君子六艺,算不上新增。可以同时增设其它隐学,如农学、纵横学,将兵学混入其中。算术更简单,做官都需要学,其实这个反对声会最小。”
朱佑德听着啧啧感叹。
“朕果然没找错人,姜还是老的辣啊!”
“两日内就会有圣旨任命你为国子监祭酒,等国子监搬迁完毕,你就去南郊上任。”
“臣遵旨。”
下午,一份皇帝批条连带一堆奏折,从司礼监送到了内阁。
张首辅看完。
只觉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