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问了,”渭渊山海尊神摆了摆手,侧头朝着极南之处看去,“我虽然贵为天境神灵,可在这渭渊地境,我的作用只有一个,便是协助渭渊大圣与悟净,在这无穷无尽的北俱芦洲地脉之中掺入一丝佛光,此事想必你已知晓。”
“而你……”
渭渊山海尊神收回目光,看向季月年,“我并不知晓你与普陀圣境之间有何关联,若不是悟净有着护你之意,我方才不会出手。可你要记住,棋子终究只是棋子,虽然有目光注视着你,可一旦陨灭了便是陨灭了,那些目光的主人绝不会出手帮助于你,对其而言,至多只不过是换个棋子而已。”
言至此处,渭渊山海尊神忽地叹了口气,笑道“对于那些目光来说,就连我,也是如此。”
此言落罢,这尊天境神灵不再开口,而是化作漫天神光涌动消散,离开了此处。
渭渊山海尊神,渭渊大圣,甚至整个渭渊地境,皆是为了帮助悟净破渡三灾,得证太乙,从而在这无人问津的极北边陲种下一丝佛光。
“季主,上有玄海天的太乙真仙如倒悬之剑,下有昭明山境的余孽追寻而来,这极北边陲,已是待不得了。”
季月年的袖袍之间翻涌出一丝黑光,凝聚出了季清婵的身影。
“此时境况,我却是想到了数百年前的一桩往事,”季月年轻轻笑了笑,“当初极北边陲划为数百个地界,我曾在元衍地界的摧日疆域诛了一尊恶神,那恶神的本相是一个男童,为了能够在摧日疆域生存下去,他受尽了无数苦楚。”
季月年抬起头来,遥望着极南方向,低声道“他临死之时,曾言‘这天下之大,难道竟没有我容身之处’,我此时虽然不曾沦落到那种境地,却也与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季清婵隐藏在黑袍之下,定定地看着茕茕而立的季月年,眸光颤动之间,竟是隐隐有些心疼。
“这极北边陲,确实不能再待了,”季月年侧过身来,朝着尸皋之山的虚影崩灭之处看了一眼,“羊头怪物的言语之间虽然多有些虚假,可那‘三坛海会大天神’,却绝非虚构,其在天境天庭之中的地位决计不低,不然这些昭明山境的余孽绝对不会如此疯狂。”
季清婵行至近前,心下愈加担忧,道“若是昭明山境的余孽寻不到你,恼羞成怒之下,直接上禀‘三坛海会大天神’,届时其定会倾天地之力将你诛灭,重重天罗地网镇压而至,又该如何是好?”
季月年轻声道“只能在这些昭明余孽念着贪功,将此事捅到‘三坛海会大天神’那里之前,愈加努力的修行。不过若是这些腌臜之物当真撕破了脸皮,也无大碍。”
闻听此言,季清婵的神色之间有些疑惑。
季月年指了指西方,道“这天庭有三十三天天境,浩渺无尽,那‘三坛海会大天神’纵使背景再深厚,又能占到几分?更何况,这天地之间除却道家源教,还有着佛家源教的存在,东胜神州、北俱芦洲皆归于三十三天天庭,可那佛家源教的西牛贺洲,却是天境生灵最为恐惧之处。”
季清婵心下有些焦急,道“那些昭明余孽便在西牛贺洲之中!”
“西牛贺洲有着数不清的可怕妖魔,这些丧家之犬又能算得了甚么?不过是夹着尾巴勉强过活而已,”季月年轻轻笑了笑,“如今在归白露那里闻见了一丝腥味儿,立时便急迫地蜂拥了过来,足以见其现状并不算好,不然行事也不会如此疯狂,一些首鼠两端之辈,不足为虑。”
“季主,那我等如今去哪里?”
季清婵清灵好听的声音传入耳畔。
“真正的北俱芦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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