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个很普通,很悠闲的人,在主观的立场下,大脑为你所接受的主观信息,自然而然的凑足所谓的“证据”。当一些人听信了康德皇子所说的话时,他们的大脑也为他们带去了足够的惊喜。明明毫无关联的一件小事,在他们大脑自主的解读中,都成为了她谋夺了康德皇子皇位的证据。
所以彼拉戈斯可以放过他,但是康德皇子不行。
只是帕尔斯女皇还有一些犹豫,她还不确定自己该如何处理康德皇子。
当着众人面的杀了他?
恐怕那些历来对皇室存在着抗拒心里的学者们会编排出很多不利于她的故事,让那些本来对皇权以及皇室就没有多少好感的平民更加不喜欢皇室。
或是将他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密室中?
帕尔斯女皇自己能不能咽下这口气且不谈,那些大臣们包括了老皇帝,恐怕都不会同意。
她瞥了一眼在外屋工作的维托,想到了一个主意。
其实这个主意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甚至可以说很烂,但是有时候就是这种烂到满大街都是的套路,反而也是最好用的套路。在这一点上,维托远远不如甘文聪明,如果甘文还在的话,他或许会主动的提起。
说白了,就是忠心的臣子为了尽忠擅自做主,谋害了对君王有害的皇子。君王得知之后万分痛苦,考虑到臣子这么做的出发点,只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于是事情解决了,每个人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皆大欢喜。
她轻咳了一声,伏在书案上有些筋疲力尽的维托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朝着书房里看了一眼,片刻后眼睛才恢复清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用白色的手绢擦掉手上沾染的一些墨迹,走进了书房。
“陛下,您叫我?”维托的姿态很低,这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能力不那么足以胜任宰相这个职位,不少人都在质疑他的能力。甚至两家有强大后台的赌场,还为此开下盘口,赌他能在宰相的职位上干几年。
要是搁在以前,他少不得一顿爆发,非要折腾一下才肯罢休。可现在他身为宰相,反而让他感觉到很多事情明明他占了道理,偏偏还不能发作。
帕尔斯女皇微微颔首,沉吟了片刻,“彼拉戈斯打算投降,他要将康德皇子送到帝都来,而他本人则去西线和满月人赌命。”
维托一怔,瞳孔瞬间就收紧在一起,只留下一个针眼大小的黑点,继而有缓缓扩张开。他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时候把康德皇子送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帕尔斯女皇正打算借助这场国战让贵族们紧紧团结在她周围,并且夺下贵族们手中残留的特权,偏偏这个时候康德皇子被送回来了,不管怎么处理康德皇子,都会让一些人有代入感,从而引发一系列可能出现的问题。
帕尔斯女皇嗤笑一声,“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这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既可以解决北伐的问题,同时又能收拢特权,错过这个机会,可能还要等很久。”
如果拒绝了彼拉戈斯,他捣不捣乱先不说,帕尔斯女皇费劲力气打赢了这场国战,回过头来还有一个终止了一半的北伐等待她的处理。到了那时不仅她手中没有多少兵力,就连那些参与了北伐的贵族们,也都不会存留多少实力了。反倒是北地的贵族们,保留了大量的实力,到了那时主动权就不在她的手中。
更何况彼拉戈斯选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提出了并不过分的要求,万一拒绝了他,他咬着牙彻底的倒向满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西线内外夹攻,说不定真要出大事!
沉默了片刻,帕尔斯女皇才说道:“我打算同意他的请求,不过在康德这件事上,还需要经过一个小小的手段。”
“请您示下。”维托知道自己脑子不怎么好,他追求的是权力,而不是让自己更聪明。
帕尔斯女皇微微笑了起来,“我们和平民最大的不同,在于当我们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总有人来为我们代劳,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