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阿索门德低垂着头,眼睛猩红而疯狂,血液几乎盖住了他大半的眼睛,侵入到眼眶内。他额头上的肌肉都被钢刷刷了一个干净,冯科斯自己先忍不住跑到外面吐去了,反倒是阿索门德,少见的硬气起来。他此时就像受伤的野兽,喘着粗气,牙齿互相用力的摩擦着,发出呲呲的难听声音。
雷恩耸了耸肩膀,走到门边将门关了起来,纵然是冯科斯,雷恩都不会让他接触到自己最核心的秘密。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阿索门德冷静了下来,鲜血和肉末混杂在他完整的肌肉纤维上,格外的狰狞恐怖。他低垂着头,抬眼恶狠狠的望着雷恩,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正式的进入了倒计时。
雷恩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仔细的擦着他脸上的鲜血以及肉末混杂在一起的肉酱。末了,将惨白中带着猩红的手帕丢在了地上。
“其实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您。”雷恩搓着中指上的戒指,认真而平静的看着阿索门德,“您拥有了本来并不属于您的东西,这才是为您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阿索门德一怔,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雷恩说的那个所谓的力量,应该就是他十六岁那年捡到的金字塔。下一刹那,他同时也意识到,雷恩或许和他的经历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否则雷恩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伸出舌头在白色的牙齿上舔了舔,腮帮上的肌肉收缩起来,他张开两排牙齿,“这么说来,你也捡到了什么东西,是吧?”
雷恩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他加重了语气,再次重申道,“你不懂!”
“你们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在闲暇的时候读过一本书,一本关于开天辟地时所发生的神话故事。这些故事或许绝大多数都是虚构的,但是故事中的思想并不是虚构的,那就是争!”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要和大自然争,和其他的物种争,也要和人类本身争。争的是什么?争的是一方的气运,争的是一丝生机。你不争,别人就会争,就会来杀死你,然后抢走你身上的那一丝渺茫的机会,紧紧的攥在手里。这一丝渺茫的机会争的多了,就如同一根头发丝一样,渐渐变成一根绳子,结实的绳子!”
“有人不明白为什么要争!”雷恩说话的时候想起了之前杀死的那些拥有着各种各样奇遇的人,他内心此时无比的坚定,“但是我明白,所以我争了,我付出了代价,也要收取足够的回报,所以你现在被拴在这里,而我却主宰了你的命运。”
他走到刑具架边上,琳琅满目的刑具有时候的确会让人感觉到选择的困难,特别是有些刑具诡异的造型让人完全不明白这些东西如何诞生的,又该如何使用。雷恩最后选择了一柄尖刀,一尺长,细窄而锋利,刀刃上泛着森寒的光泽。<!--PAGE 1-->
阿索门德一头雾水,他不明白雷恩到底再说什么,什么争不争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雷恩拎着尖刀走过来,他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是他忘记了他脸上早就没有了那张能够骗过很多人的虚伪的脸皮,只有一根根纤细的肌肉组织和韧带,笑也笑的足够恐怖。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说在所有的智慧生物的群体中,其实并不存在不怕死的人。
只是很多时候死亡的份量,远远不如他们所追求的某种永恒,所以他们才能相对平静的去面对死亡,这并不是说他们真的不畏惧死亡。在阿索门德的心里,明显生存下去的份量大过了所有其他的东西,无论是追求、梦想、信念……都远远不如活着更加的重要。他哀求道,“放过我这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说你要争,争什么?我都放弃,皇位?尊严?还是财富和地位?只要你开口,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雷恩右手持刀,左手突然间闪电般出手,紧紧抓紧了阿索门德的下巴,用力向上一顶,同时右手的尖刀猛的插入到阿索门德的胸口,横着一拉。
一道约有十五公分的口子就出现在他的胸口上,约莫有一秒中左右的时间,鲜血才涌出来。他拔出尖刀,用力顶住奋力挣扎中的阿索门德,将右手顺着伤口插了进去。越过肋骨的保护,感受到有一颗跳动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他紧紧攥住心脏,用力的一捏!
他松开了左手,也将右手从阿索门德胸腔中抽了出来,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中指的指环微微发烫,一个新的符文亮了起来。感受着戒指上传来的特殊信息,他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条新手绢,将手大致的擦了擦。
阿索门德整个人都瘫了下去,身体不时就会抽搐或是哆嗦两下,如同一条死猪一般挂在钩子上。
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胸腔喷涌出来,顺着他的身体,在他脚下形成一摊血迹。当阿索门德彻底没有了动静之后,这摊血迹围绕着中间的一个黑点,快速的收缩起来。说是收缩,倒不如说这个黑点正在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血液。当所有的血液都被吸干之后,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金字塔,就静静的出现在那。
雷恩瞥了一眼,弯着腰将金字塔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抛了抛,装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