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掉头之后加快了速度,一路也是狂奔。在车厢里,护卫的头目有些疑惑地问道:“西斯丁大人,我们不是要去南边吗?”
要去南边,结果却往北边跑,即使他信任西斯丁,但是也要把这个事情说明白了,否则在这个空前紧张的环境之下,真的很难确定其他人会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他这么一问,其实也是配合西斯丁,让他解释一下,安抚其他人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西斯丁眼中的激赞一闪而过,他解释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已经暴露了。如果继续往南方走,我们会面对更多的围堵和阻拦。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一次都能渡过难关,据我所知雷恩伯爵是一位非常聪明的人,如果有他亲自设关,或者由他的心腹亲自设关,我们未必就能混过去。”
“此时去南方的路已经堵死,荒郊野外之中存在着变数,加上这件事本身涉及到更高的层面,恐怕北方军团都会阻拦我们回归南方。所以南方不能去了,我们只能一路向北。以我们和冰蛮的交情,只要他们能庇护我们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之后,我们自然可以重获新生。”
西斯丁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其实就在刚才,他已经露了不少的破绽。他不敢赌那些人会不会想起来,也不敢赌自己的运气。
事实也的确如西斯丁所想,那一队骑士追出去半个小时之后,领头的队长突然举起手臂,整个冲锋的阵型立刻停了下来。座下的战马不安分的扬着蹄子,这一路的狂奔突然间停下来对战马也有很大的伤害,如果不是真的非常重要,这骑士队长也不会这么做。毕竟,坐骑是骑士的第二生命,比妻子更亲近的“人”。
“我们上当了,立刻掉头,追那辆马车!”骑士队长中闪烁着森寒的杀气,他被骗了。
他离开那伙人之后,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就是说不出来。就在刚才,他突然间想明白了。如果是从南方回北方,拉马车的马应该面朝北方才对。他们只有五个人,可用了一口足以让更多人吃饱的锅,这一切,都格外的有反常态。特别是跑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地面上有些依然有积雪的路面有留下任何的车轮印,显然那群人撒谎了!
他咬着牙,如果真的是没有追到,从而让一个天大的功劳飞走了,他顶多只是觉得自己和兄弟们运气不好。可明明追到了,居然被晃了过去,那就已经不是运气的问题了。身后这些兄弟的未来,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心中的被欺骗的愤怒几乎要透体而出,融化整个世界!
“拼了命,也要追上他们!”
等他们回到了曾经和那辆马车相遇的地方时,马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还残留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铁锅,铁锅里的汤汁还散发着热气,看样子他们走了没有多久。
骑士队长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浅浅的车轮痕迹,眼前一黑差点歉疚的要摔下马去。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几个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异常,他咬着牙关,巨大的力量让牙龈红肿裂开,咽下去一口腥甜的带着鲜血的唾沫,他一挥马鞭,指向正北,“追!”
一个一路逃,一个一路追,而另外一边,消息已经火速的通过信鸟送到了修库修斯。
德马拉古很穷,穷的城市和城市之间连魔音盒子都没有,有什么要传递的信息,只能通过信鸟来传递。好在北地有自己的特有信鸟,雪头枭,一种体积很大,但是速度很快,也不畏惧寒冷的食腐类飞鸟。从乌维尔到修库修斯,雪头枭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当情报出现在雷恩的面前时,他霍然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马丁!”
马丁向前一步,昂首挺胸,双腿用力的并拢在一起。钢铁的战靴发出的撞击声格外的深沉,他眼里闪烁着某种光泽,这个时候,他会向所有人证明,他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并非是只靠着靠山的关系户。
“拦路设卡,所有人必须用热水洗脸,然后剃掉所有的头发和胡须,也必须在修库修斯修整三日之后才能放行。每一个南下的人,我都要亲自见过一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大路要看好,小路也不能放过,找熟悉附近地形的人,所有小路,包括野外,只要能过人、过马车、过大量骑士的地方,都要安排人手。人不够,就把城防军开出去,再不够,就征调民夫!”
他猛地一挥拳砸在桌子上,“我要他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