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狐狸精一副难过的表情。

“所以我离开了这里，随便跟了个愿意收留的佣兵团就开始了佣兵生涯，开始当战斗厨子，途中勤奋苦练，终于靠实力转为正式团员，可惜没多久那个团在战争委托中覆灭，剩下我活了下来。辗转反复的跟了一个又一个团，有些合不来分道扬镳，有些灭团，有些是团长放弃经营，除了第一个团，别的最长就半年。这期间殿下无意中听说一场在千百回帝国边境的战斗，看到我战斗的影像，又搜集了我的事情，从那时候开始一直诚意邀请，我当然不愿意，那时候还恨着千百回帝国的皇族……”

狐狸精听的很入神，别说她，王启也一直对这类故事很感兴趣。对于佣兵来说，尤其是黑夜蝙蝠这种频繁换团，没有归属感的来说，遇到一个如此欣赏她能力和行事作风的伯乐，是很难得的。

尤其这千百守真是个有毅力的人，刚开始被冷除了两年都没放弃！

“……说起来，真正被殿下打动而给他回信，是那次偶然随团经过附近的帝国，恰好是族人忌日，心血**就回来了，却看见墓地都修剪过，结实牢固但并不奢华，当时殿下一个人带了两个护卫在这里祭拜。我远远看着，穿着披袍装作不相干的路人，在他离开后在父母的墓地前，看见祭奠的东西都是族里的传统，看起来殿下是第三次来了……”

“守殿下真是个有心人。”狐狸精很是感叹，她觉得换了是她，恐怕迟早也会被打动，哪怕不为这样的人效力，也绝对愿意把他当作很好的朋友，真遇到他有事情，绝对尽力相助。倒也理解黑夜蝙蝠不在乎酬劳低，心甘情愿相助的理由了。

“……多年的飘泊，团队换了又换，都没有归属感，就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飘到哪，也无所谓飘到哪。那时候却发现，有人关心着我，还关心我关心的，突然就想哭了……”黑夜蝙蝠沉默片刻，又自嘲的笑说：“其实当时流泪了。”

“我听着都觉得感动呢。”狐狸精满怀唏嘘，王启谈说：“守殿下如此用心，又有几个人能不被打动？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正是如此吧！”

“啊……当时我已经决定为他效力。但我不甘心拼了那么多年还没有闯出理想的名头，就回信说‘功成名就日，为君效力时。’，没想到，他后来到处打听峨眉刺类的兵器，竟然就还真让他找到了双飞，本是个佣兵世家的传家宝，殿下十次登门，相尽办法求武器，甚至愿意以半数封地交换。那佣兵家族其实没人能用好双飞，出于对荣誉的坚守才一次次拒绝，最终被殿下感动，无条件相赠。”

黑夜蝙蝠握着双飞，目光烁烁，语气激动地说：“双飞送到，没有条件，没有要求，也没有说如何得到的经过，只有一句话‘你有梦想，本宫助之。’。我当时对着双飞发誓，一年，再给自己一年时间，无法成就渴望的声名，那就退役，左右殿下不会嫌弃。于是在那年，六个月连战杀成名佣兵八十八，陆续斩杀两个前万强榜高手的成名战绩，就这么逼出来了。当然，也多亏双飞的威力，不然的话有些战斗还真杀不出那种结果……”

每一个佣兵的人生都是本书，王启在孤佣村的时候都知道，那些经历和人生感受都弥足珍贵，他向来对此很尊重，所以从不评论是非对错，那只是局外人的想当然而已。

“守殿下心怀大志，然而千百回帝国的局势复杂、艰难，眼前的皇位争夺战，很难脱颖而出。”王启想到徐离盈月以及她支持的皇子千百起，这些难度依靠个人之力扭转很难，黑夜蝙蝠决心投身这种争斗，将会承担非常的凶险。

“若有皇子秉承驾崩皇帝的遗志，不屈服于三帝国的威胁利诱，坚持创造千百回帝国真正的独立自主权为根本，殿下不仅不争，还会以臣子之身尽心辅佐；倘若没有，哪怕明知毫无机会，只是白白赔上性命，殿下也必竭尽全力去争！千百回帝国付出沉重的代价走到今天，眼看再坚持下去就能得到独立自主的帝国主权，现在如果放弃，千百回帝国的未来就是长久沉沦的地狱，将来纵然再有大志者，也难以扭转乾坤。”

黑夜蝙蝠俨然做好了陪千百守不顾一切拼斗的心里准备，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一刻王启想到徐离盈月说过的话，她说过，千百回皇族的皇子们，就算明白道理，又能怎么样？为了帝国的未来赔上自己的命，这种事情，哪个皇子愿意做？

当时王启没有说反驳的话，但是他当时心里想的是，宇宙中总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不会太少，只是能够成功的太少，反而成了成功者眼里的笑谈，难以让很多人愿意主动效仿而已。

如果为了帝国的国运牺牲自己，哪怕有后人留下的也是被指责为愚蠢，不识时务之类的耻辱声名，如何让人愿意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