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初倒是不委屈自己,她给自己点了一杯酸梅汁,也没问严嵇要不要,直接把严嵇晾在了一边。
这里的辣味着实过瘾,就连陆江初这种常年吃辣的人都有些经受不住,只能用冰镇酸梅汁把辣味压下去。
如此一来二往,可能是美食的抚慰,也可能是吃得太辣分泌的多巴胺让人觉得快意,陆江初的心绪终于平和不少。
看见已经被辣得满头大汗,但仍旧保持着优雅风度用餐的严总,陆江初突然笑出了声。
严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着她。
陆江初心中起了几分捉弄他的心思,把自己面前的凉拌折耳根推到严嵇身前,笑着劝道:“严总,这个菜味道不错,我很喜欢,你也试试吧。”
说着,陆江初直接夹了好几筷子折耳根放进严嵇碗里。
这下子严总再没了拒绝的机会,他对陆江初笑了笑:“谢谢江初,我也很喜欢这道菜。”
说着,严嵇便把凉拌的折耳根放进嘴里。
陆江初十分欣慰地发现严总的表情忽然变差,便知道严嵇居然不知道,折耳根都还有个别名叫做鱼腥草。
对这道菜,喜欢的人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不喜欢的人却难以下咽。
这下的严总也终于忍不住了,强行保持矜持的风度喝了两口水,抬头看见陆江初的微笑,意识到自己似乎让江初高兴了。
这让严嵇也有些欢喜,于是强压下心底那种被折耳根刺激起来的反胃感,又夹起一筷子放进自己嘴里。
这一次他控制着表情,看上去面色如常,甚至还有些享受的样子。
陆江初看着严嵇自我折磨,心中憋着坏,也没有提醒,只如同看戏一般坐在严嵇对面,一边看,一边饶有兴味地戴上手套开始啃兔头。
兔头卤得很入味,陆江初吃得很专注。
她长得实在漂亮,即使是这样的动作,看上去也只让人觉得潇洒肆意,而不会感到无礼。
就在严嵇吃完了自己碗中,那满满堆着的折耳根后,陆江初才把新点的酸梅汁推给严嵇,说道:“试试这个。”
严嵇点头道谢后接过。
酸甜可口的酸梅汁,终于压下了他胸口那股翻天倒海的强烈恶心感,这让严嵇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陆江初啃兔头的样子,严嵇扬起了嘴角。
他喜欢在他面前如此肆意的陆江初,只觉得她鲜活而可爱。
发现兔头上面也没有什么辣椒,严嵇于是也拿起一个啃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兔头竟然是全桌最辣的东西。
说是香卤,实则香料里面辣椒加得不少,一口下去,严嵇的眼睛都红了。
陆江初倒是没有严嵇那么重的心理包袱,她在外人面前的确有时会端着一些,但这段时间在严嵇面前,陆江初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轻松无比。
于是她斯哈斯哈地啃着兔头,被辣到了也舍不得放下,喝了几口酸梅汁之后又啃。
等两个人啃完手中的兔头,都被辣得满头大汗,房间里的空调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夏日的燥热在一声声拉长的蝉鸣中,变得醇厚而悠远。
他们都在想那时候的事情。
也就是十几岁时,共同经历的那场绑架案。
但是谁都没有开口提这个话题,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清澈,一丝暧昧都没有,似乎他们真的只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看着彼此头上的汗水,严嵇和陆江初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最近他们都承担了不轻的压力,在他们离婚以后,事情一桩接一桩地发生。
放下手中兔头的残骨,陆江初劝严嵇道:“严总,别装了,你再喝几口酸梅汁吧,不然到时候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既然他的江初都这么说了,严嵇自然从善如流,拿起酸梅汁喝了好几口,甚至自己还叫服务员来续了杯。
夹着水煮肉片的陆江初突然问道:“我们会赢的,是吧?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听到这句话,严嵇的眼中闪过几丝厉色。
当年绑架案的真凶,明明已经被抓住,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只是替罪羊。
想到自己和陆江初被那样,一个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接近十年,严嵇心中便涌起阵阵杀意。
他向来不是什么害怕挑战的人,既然那个人现在已经露出了马脚,严嵇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点头,劝慰陆江初道:“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够联手,我相信,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陆江初闻言笑了笑。
她和严嵇不再是曾经类似敌对的关系,此刻的严嵇在她眼中已经不是顾和光的替身,而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
想到这里,陆江初脑海中突然灵感一闪:“或许,还有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