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边并没有发现异常,就是因为501病房的病人只是个植物人,不会占用太多医疗资源,出现危急情况的可能性也不大,所获得的关注度自然不高。
但是如此一来,陆江初如何不知自己是被刚才那个小护士骗了。回想小护士的面貌,陆江初却只记得对方戴着口罩,梳着非常寻常的马尾发型。
再查刚才那段时间的监控,陆江初发现,那个小护士进了楼梯间后,几分钟后出来的,便是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
只可惜那个女人还是戴着口罩,监控只拍下一个模糊的侧影。
陆江初一帧帧截图,将那个人的身影印入脑海。
她就是那个人吗?还是只是一颗棋子?
那个人为什么会经常来这里看望,已经是植物人的庞妙菲哥哥?
如果只是为了让对方保守秘密,不知不觉杀人灭口即可,又何必如此麻烦大费周章。
从结果推测动机,不杀一个人,自然是因为对方活着更有用;那么经常来看望是为了什么?
一个猜测在陆江初心头隐隐升起,她再次写了个程序,将王前每次来医院的监控筛选出来,然后发现,被删除的监控片段,时间全在王前去过的第二天。
想法已经被初步印证,陆江初起身推开501的门。
庞妙菲正坐在病床旁垂泪,十分仔细珍惜地掖着被角。
陆江初的到来也并未让她从压抑的情绪中解脱,直到陆江初开始翻垃圾桶,庞妙菲才意识到不对,问道:“江初,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江初十分专注,一句话都没说。她也不嫌脏,把垃圾桶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里面大多是药盒和营养剂的外包装,这些东西都有重复,一般是好几个相同的同时出现。
只有一个东西没有。
陆江初拿起一个破碎的半截玻璃管,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液体,陆江初闻了闻,突然脱口而出一个词:“苯巴比妥。”
“什么?”庞妙菲疑惑。
陆江初没有回答,表情十分严肃,将病床旁的庞妙菲拨开,走到病人身边,直接扒开了他的眼皮,又把脉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松了口气,解释道:“有人给你哥哥注射了苯巴比妥。”
“它是一种镇定剂,也属于安眠药的一种,能对抗中枢神经的兴奋,长期使用会有耐药性及依赖性,甚至可能中毒。”
庞妙菲这时也从情绪中恢复过来,声音充满愤恨:“你的意思是,我哥哥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而是被下药了才变成这样的?”
陆江初点头,当即做出决定:“转院吧,我家有所私人医院,你把人转到那边去。”
之所以这般建议,不仅有想要帮助庞妙菲的因素,更多因为陆江初意识到,庞妙菲的哥哥定然是其中一个关键节点。
虽然,这一切都表现得很像是陷阱。
但这个陷阱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即使知道是饵,权衡之下,还是发现一口咬下去是更好的选择。
很多时候,只要上钩的鱼足够有分量,到时候攻守易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了陆江初的建议,庞妙菲没有丝毫犹豫便同意了。她和陆江初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在这些关键的事情上,并没有客气的必要。
这家医院的人,陆江初一个都信不过,打电话让自己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