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人家陪你从无到有,成亲这么久,你提裤忘人,人家找上门来你还打人家,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闻言,葛澜舟愣住了,若不是内侍提醒,她的确忘了自己已经成亲一事。
看得出她此时有些尴尬,握拳抵在唇畔干咳两声:“最近事物繁忙,忽略了你,抱歉。”
她这话不假,之前康乐在位时,异族便对大齐虎视眈眈,眼下又赶上了新君即位,有心之人自然不想错过这次把水搅浑的机会,只是葛澜舟杀神的名声在外,大家不敢贸然行事,只能趁她重整朝纲分身乏术时搞些小动作,尤其是遮壶族,不知听了谁的主意,与其余部落联手,准备围攻大齐。
最近葛澜舟就是在忙平叛之事,连带着朝堂上的事都没太管。
她正要再说点什么,见远处已有人进了院门,此时不便再多说其它,她闭了嘴。
早朝时,星澜站在队伍末尾,望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葛澜舟,宛若痴汉。
葛澜舟正就异族欲叛乱一事舌战群儒,大家主和,她主战,两方人马一时僵持不下。
被重新请回朝中的怀德忽然清了清嗓子,刚才还仿佛菜市场般的大殿忽然便安静了下来。
他状似不知,回头瞧了一眼身后众人,笑眯眯道:“天干气躁,咽喉不适,诸位继续,继续。”
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被站在前排的前朝宠臣怼得一个头两个大的葛澜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她说:“爱卿但说无妨。”
少顷,怀德才道:“外族虎视眈眈已久,陛下初登基,理应敲打。”
葛澜舟紧紧握着把手的手松开了些。遮壶族近几年接连在边陲之地挑衅,频频侵犯大齐,康乐能忍,她忍不了,再者说来,这么多年过去,遮壶族应该照比前几年肥了不少,不然也不敢如此嚣张向她宣战。
“诸位爱卿可还有话要说?”她扫了一眼台阶之下那一顶顶官帽。
方才主和派还在据理力争,从财政入手不成就从军事方面入手,不是说劳民伤财就是说军中无将领。
眼下怀德一出口,这些人都不吱声了。
星澜站在队伍的尾端,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他是主和的,他没有那么宽的眼界,他只是觉得若是打仗,依葛澜舟的性子,会御驾亲征也说不定,若当真是那样,他绝对不同意。
见大家都不说话,葛澜舟猛一拍扶手:“好,既然在座诸位达成一致,那……”
话还没等说完,星澜忽然高声道:“我不同意。”
原本就在死死抠着手的赵士齐不慎掰断了自己的食指,疼得冷汗淋漓。
刚才他脑袋里的弦儿就一直绷着,他生怕那个不孝子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毕竟这个不孝子眼下被封了皇夫,自己也不能再说他什么,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不涉及到赵氏家族,这个不孝子爱丢人爱现眼,他都认了。
但丢人现眼也要有个底线,这平叛异族之事涉及到家国大义,又是新帝登基后的头一件大事,非同小可,陛下和怀德都主战,他刚才憋了那么久,马上就要散朝,他怎么就不能再忍一会!
不只是赵士齐,高位的葛澜舟也咬碎了一口皓齿,但毕竟还有文武百官在场,她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遂咬牙切齿问:“你有何高见?”
星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做了个总结性发言:“总之眼下时机不对,不是出兵的好时候。”
怀德站在最前面,葛澜舟面上的变化他看得最是清楚。如果不是还没散朝,葛澜舟必然会从龙椅上冲下去给当场他两拳。
“文武百官皆主战,你主和也无用,且你并无站得住脚的理由无法服众,遂少数服从多数,听吾命令,择日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