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儿有所迟疑，但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来的时候她就看到这栋居民楼很破旧了，想必有些年岁。

周围的住户质量都参差不齐，鱼龙混杂。

屋内几乎没一件像样的家具，但胜在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其他。

崔武也没跟萧灵儿多废话，直接扔了一个小纸包在桌上，“知道怎么用吧？”

萧灵儿没吭声，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见状，崔武又冷笑一声，“就像那天你吃的一样，混在酒里，或者是白水，饭菜，都行。只要让目标吃下去就成。”

说起那天晚上，萧灵儿瞬间惨白了一张小脸，咬牙紧盯着崔武！

要不是他给自己和顾凌云下药，那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崔武见她不说话，只死死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挑眉，“那天晚上没尽兴啊？不对啊，我这药下的剂量可都是加倍了啊！”

“够了！”萧灵儿不想再跟他提那件事情，转而问道，“你是方糖的人？”

“这个嘛……”崔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答模棱两可，“算是，也不算。像我这样的人，谁给我钱多，我就给谁办事。”

“像你这样的人，就住在这种地方？”萧灵儿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哼。

她还记得方糖说过，为了让眼前的这个人出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大价钱的人，住在如此破旧的居民楼里……

崔武面对萧灵儿的质疑，也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潇洒的往床头一靠，翘起了二郎腿享受人生。

“这种地方怎么了？那些豪宅不过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我们这种人，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还讲究那么多？”他可没有那种奢侈的**。

办事，拿钱，有命活着花，这就足够了。

萧灵儿微微一怔，她从前的二十来年，都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家境富足，甚至比大部分的人经济条件都要优越，从未体验过崔武这样的人生。

这么一对比下来，她忽然发现原来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容易的。

最后打量了一眼这个破旧不堪的房间，右侧墙面上的皮都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水泥底。

萧灵儿心中喟叹，又将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那个纸包上。

“这是什么药？”她明知故问。

崔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顺手掸了掸自己夹克衫上沾染的烟灰，“堕胎药，给你堂姐的。”

那句‘你堂姐’，好似无时无刻的在提醒萧灵儿她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是有多么的恶毒！

她浑身一僵，脸色愈发的惨白。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崔武才勉强多看了她一眼，一瞧这脸色，下意识的就扯开了嘴角，“怎么？下不去手？”

“……”萧灵儿依旧沉默。

“能理解。人嘛，总有第一次。”崔武说着就笑了起来，眸底闪过的光，都是嗜血的。

萧灵儿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的拿起了桌上的小纸包。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忽然顿住了脚步，问道，“你第一次下药，是什么感觉？”

话音落下的瞬间，崔武脸上那痞子一般的笑就僵住了。

思绪仿佛被带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远到，他几乎以为自己都已经遗忘了。

可如今被提起来，脑袋里的画面却又是那般的清晰。

细碎的刘海下，他一双眸冷若寒潭。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记得脑子里闪过一句话，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字字句句，冰冷的毫无感情，仿佛是照着哪本书上念来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