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发泄,要么折磨。
她的手开始泛凉,紧拽着自己的衣领,“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当然,纪斯沉不会回答她,他只会比那些疯子更加大力的扯拽她的手腕,几乎断了似的疼。
下一秒,沈音被推到了草坪上。
她赤着脚,脚下的石子扎得她生疼,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暖暖,你看看她,你还记得吗”纪斯沉一句话,站在她们前面的纪暖停止了吃水果的动作,缓慢转过头来。
那双乌黑的眸子,映着沈音惊慌失措的脸。
她浑身泛冷,连呼吸都险些停滞。
身后,纪斯沉用从未对过她的温和语调,轻声安抚着纪暖,“没关系,慢慢想。”
他一步步走向纪暖,跟沈音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把她往前推。
就是这么踉跄的两步,沈音的脚被碎石子磨破了。
鲜血染了脚下的草叶,但她的心却比滴血还要疼。
纪暖不记得她了
她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纪暖才能恢复,纪斯沉才能不恨她!
在沈音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她就被纪斯沉这么干脆的丢到了纪暖面前,她那颗愧疚的心仿佛被纪斯沉放在火上烤。
她既期待纪暖的答案,又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不配听。
纪斯沉则是一整颗心都悬着,等待着纪暖的答案。
纪暖眨了眨眼,漂亮的长睫毛忽闪不停,“哥,我想睡觉了。”
她说着伸了个懒腰,像小狗一样,蜷缩在纪斯沉的怀里。
纪斯沉终是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往病房走。
他从那一刻开始,没再理会沈音。
护工都同情的看了沈音一眼,然后走开了。
偌大的草坪上,有风吹过,沈音单薄的身子缓慢蹲了下去,她双臂环绕着自己的膝盖,呜咽的哭着。
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被‘关’在这里的人是自己!
沈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她是在那些疯子和员工嘲笑的目光中,拎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服,走出去的。
而纪斯沉,早已在陪伴纪暖之后,独自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沈音看着远处波折的山路,满目的伤神。
门又一次打开,是纪暖的护工走了出来。
她看了看沈音,犹豫上前说道,“这是纪小姐让我给你,你穿着回去吧。”
她手里拎着一双鞋,还有一件风衣,是纪暖会喜欢的风格,还带着淡淡的栀子香味。
沈音浑身一颤,眸底染上了光亮,“她是不是想起我了”
如果是的话,她内心的罪孽感还会减轻一些。
护工遗憾的摇了摇头。
“纪小姐住进来之后,从来没有对外人感兴趣过,你是第一个,也许,她会好起来的。”护工说完,关门回去了。
沈音攥着手里的东西。
浑浑噩噩的摇着头,“她想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吧……”
至少不必憎恨任何人,也不用像她一样,日日夜夜被噩梦纠缠。